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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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廳一擡頭，老遠看見彭野。他雙手插兜，背脊筆直站在大門正中央，被太陽曬着，衣衫汗濕貼在身上，似乎等很久了。程迦心一突，愣了幾秒，剛要走過去，一個女人飛撲上去抱住他的腰。原來，和她同了一路的女人，叫韓玉。程迦突然整個人都清醒了。車站髒亂無序，她穿着紀梵希。一秒，兩秒，她等着彭野把她推開，可他沒有；她覺得她等不了了。陽光太刺眼，讓她整個人都晃了一下。她轉身走進客車站。就是這樣的時刻，如同過去，終究有一樣什麼，是她付上所有也要不起。程迦重新買了張回西甯的車票，她握着箱子拉杆，端正筆直地坐在候車室，和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她很平靜，就是覺得今天累着了，沒什麼精神。突然，一束冷水噴在她腳上。程迦扭頭，一個小男孩在玩水槍。程迦看了他幾秒，抽出紙巾把腳擦幹。才直起身，又是一道水噴在她膝蓋上，小男孩哈哈笑，沖她吐舌頭做鬼臉。程迦又看了他幾秒，把膝蓋上的水擦幹。chapter54r54&ldo;我說，你走。&rdo;&ldo;……&rdo;彭野去售票口看，但回西甯的車已經沒了。彭野去售票口給韓玉買票，沒有回西甯的車了。開車從格爾木回保護站，彭野一路無話可講。韓玉先開口：&ldo;我以為你會認不出來我。&rdo;&ldo;你面貌沒怎麼變。&rdo;韓玉說：&ldo;你也沒怎麼變，就是黑了點兒。&rdo;彭野開着車，沒話想講。韓玉想回答的問題，他不問，隻得自己說：&ldo;你知道我和孫陽分開了吧？&rdo;&ldo;你上次電話說了。&rdo;&ldo;最後談到結婚，還是不适合。&rdo;彭野不接話，不問哪兒不合适。她自己又說：&ldo;哪兒都挺合适，可想到要一輩子在一起，心裡過不去那道坎兒。&rdo;彭野連句話都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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