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宋南神色一正,壓低聲音繼續開口,“我明白你的意思。這塊玉牌,你且收着,若有難處便将玉牌交給易風,他會通知我。”
玉輕塵低頭,目光直視手心中拇指大小的白玉玉牌,見上面刻着一個‘南’字,不由得擡眸看向宋南,語氣微帶疑惑,“易風?”
看出玉輕塵的疑惑,宋南文雅一笑,擡手輕撫玉輕塵的烏黑青絲,解釋道:“他是我在外遊曆時帶回的孤兒,并非相府之人。這些年我在外,我院中的一切事宜皆是易風打理,你可信他。”
“難怪哥哥不在京城,卻對京中人事了如指掌,看來易風功不可沒。”玉輕塵點頭,繼而收起玉牌,再次開口,“哥哥将玉牌給我,心中定是有所想法。”
見玉輕塵竟隻從自己的隻言片語中察覺出他的下一步動作,宋南眼底萦繞疼惜,并未否認她的猜測,隻低聲開口,“你說的對,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可僅憑現在的我們,自保尚且吃力,又何來抵抗?”
玉輕塵微挑眉,心中對宋南的敏銳既驚又喜,看來他已經明白她方才所言的真正含義,隻是想要建立這一切,卻絕非易事。
“招兵買馬,并非易事。哥哥若遇到困難,大可找我,我定助哥哥一臂之力。”玉輕塵揚眉,自信滿滿地說出這番話。
宋南輕笑,長臂一伸将玉輕塵摟入懷中,一手輕拍她後背,感歎道:“自是不能讓你閑着,隻怕日後有你忙的。”
玉輕塵慧黠一笑,退出宋南的懷中,眼底含着躍躍欲試的神色,“今日回去,我會寫一份詳細的計劃,希望能讓哥哥事半功倍。”
“你呀……”宋南擡起右手,輕刮玉輕塵挺翹的俏鼻,眼角卻含着濃濃笑意。
随後見宋南低頭,右手伸入左手衣袖中,掏出一疊銀票放入玉輕塵的手中,淡然道:“哥哥還是養得起你的。”
輕握手中銀票,玉輕塵心弦微微震動,百感交集頓時襲上心頭。
宋南輕拍玉輕塵肩頭,卻突然轉變話題,“方才宮中所遇之人,是匈奴進獻給平治帝和親的貴妃,是匈奴公主。隻是,近年匈奴勢力漸漸壯大,又起了侵占大夏之心。她作為匈奴公主,自是受到牽連。”
玉輕塵輕點頭,那女子一雙藍寶石般的美眸,一看便知并非大夏子民,且看宮人對她的态度也知她在宮中并不受歡迎。
“匈奴勢大,而大夏卻忙着内鬥,将來和親的或許就是大夏女子。”宋南眉頭輕皺,擡眸看向玉輕塵沉魚落雁之姿,心底始終擔着一份擔憂。
聞言,玉輕塵臉上淺笑依舊,眼底卻隐隐劃過寒意。
“公子,相府到了。”這時,車外傳來車夫恭敬的聲音。
“走吧。”收起臉上多餘的表情,宋南面色寡淡地率先下了馬車。
待玉輕塵走下馬車時,宋南的身影已踏入相府大門,兄妹二人相處極其生疏。
“唔唔唔。”見玉輕塵安然回來,啞娘緊繃的臉色終于緩緩松懈了下來,臉上不禁浮上放松的笑容,忙前忙後為玉輕塵布置午膳。
玉輕塵默默用完午膳,遂讓啞娘守在房外,自己則獨自待在内室執筆書寫計劃。
夕陽西下,金燦燦的夕陽透過紗窗灑進内室,玉輕塵這才擱下手中毛筆,将桌上寫滿字的宣紙整理好放入信封中。
“輕塵在裡面?”門外傳進宋培臣低沉的聲音,随之外間的大門被推開,一陣略顯淩亂的腳步聲摻雜在沉穩的腳步聲中往内室而來。
想來啞娘定是阻止不了宋培臣,這才慌慌忙忙地跟了進來。
将信封放入衣袖中,玉輕塵自書桌後起身來到圓桌旁。
強烈的陌生氣息沖入内室,宋培臣一身常服走了進來,厲目一掃内室,目光稍稍在書桌上攤開的筆墨紙硯上停頓片刻,這才轉向玉輕塵。
細觀玉輕塵片刻,宋培臣擡步走到圓桌旁坐下,緩緩開口,“神色尚好。”
“是。”玉輕塵極其簡略地回答了一聲,面色清淡不見任何委屈。
宋培臣微點頭,開口,“幸而今日太皇太後精神尚好,這才見了南兒。太皇太後不理後宮之事多年,與你倒是投緣。”
“讓您費心了。”玉輕塵并未順着宋培臣的話回答,隻淡淡地點明其中要害,讓宋培臣知道她已明白其中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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