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浩野滕奇先妥協了。
道了一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後掏出懷裡的表遞給龍賢,“這是那個人的。我想你應該認得。”
看到男人手裡的懷表,龍賢紅了眼眶。
是的,他認得。他想,在這世上,沒有比他更熟悉這塊表的人了!
這個表,他在張啟明的手上見過,在顧長峰的手上也見過。他以前也有一塊兒的,是自己在雜志上看到,覺得又可以當手表,也可以挂在脖子上當懷表,挺酷的,便央求着哥哥給自己買的。後來哥哥突然說要參軍,他左思右想覺得自己沒有能送給哥哥留戀的,就把自己這塊寶貝的不得了的表送給了哥哥。
事後,父母說送表寓意不好。他便幾次寫信,想要要回來。可每次哥哥寄回來的信,就像是沒有收到他的信似的。不是講自己過得很好,就是問候家人身體健康的。
關于表的事情,隻字未提。
從不相信怪力亂神的龍賢,在幾次讨要無果後,在一座遠近聞名的寺廟裡吃齋念佛了小半個月。使得龍老夫婦一度以為自己的二兒子受了什麼刺激,看破紅塵出家當和尚去了。吓得夫妻倆連忙寫信給遠在重慶的龍琤,讓他回來勸勸弟弟。
又過了幾天,還沒等到大兒子回信的龍老夫婦已經坐不住了,差點就要差人去把龍賢綁回來了。
幸好,家丁還沒拿上家夥事兒,龍賢自己就晃晃悠悠地回來了。這才免了一場鬧劇。
聽到管家來報,說,二少爺回來了。龍老夫婦連忙相互攙扶着來到大門前。看到龍賢除了清瘦了些,倒也沒有像話本裡講得那樣生無可戀、意志消沉。還是那個風神俊朗的翩翩公子,少年郎。夫妻倆皆長長地松了口氣。
見他自己回來了,龍老夫婦怕他傷心,也不多問緣由。隻當是他之前遇上了什麼不如意的事兒。
龍賢回家沒幾天,龍琤的家書就送來了。
與以往不同的是,信上除了問候家人平安外,還提到了龍賢送給他的表,再出任務的時候被弄丢了,感到很抱歉。
知道表丢了。龍賢嘴上說,“哼!讓他換給我,他不給。現在好了吧,那麼貴的一塊表,就這麼給丢了。”心裡卻還是很開心。嚷嚷着要回寺裡。
吓得龍老夫婦以為,自家的二兒子為了一塊兒表看破紅塵了。連忙命人把大門鎖上,好說歹說一番。最終在龍賢表現出自己并未出家的打算後,這事才不了了之。
不知情的龍賢便覺得一定是被自己的真心給打動了佛祖。
參軍後的龍琤隻要沒有事情,逢年過節都會回來,留在家裡陪家人過年。隻是那塊表,再也沒有在出現過。
就好像龍琤說丢了,便真的丢了。
……
看着眼前的少年淚眼婆娑,浩野滕奇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明白,這隻是一塊過時的懷表而已,哪怕是認識的人的東西,也用不着哭成這副德行吧。隻好遞給龍賢一塊手帕,示意他擦擦眼淚。
“謝謝,你不懂。”龍賢帶着哭腔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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