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是走姥姥家的時間,今年大哥用車拉着老丁和兄妹走姥姥家。銅錢想到姥姥今年也是七十歲的老人了。
今天帶了足夠多的禮物,想到那幾個表弟,有大舅的兩個兒子,二舅自己隻生了一個兒子。大舅帶了大兒子和女兒去了内蒙落戶,留下這兩個小兒子在老家讀書,說是魯省的教學質量高。
二舅和二舅媽的脾氣好,每天伺候四個孩子吃飯,也是不少的支出。三個男孩子一個小妹妹,銅錢一路想着那幾個活寶。
自己的小名也是舅舅給起的,當時随着家譜,她的大名苑忠芳,二舅一聽說道,“圓中方,不就是銅錢嗎?小名就叫銅錢吧。”于是家人從此都叫她銅錢。
一家人坐在車裡,看着路邊還有沒化的白雪,坐車就是不怕冷啊,一會兒時間就到了姥姥家。
提着禮物走近家門,一屋子的人,四個孩子都雀躍着迎接着他們。二舅和二舅媽接下他們的禮物,讓他們進裡間去看姥姥。姥姥得了老年癡呆症,時而清醒時而糊塗。
老丁抓着母親的手問道,“吃了多少餃子啊?”“兩個。”“才吃兩個餃子啊?”二舅媽聽了哈哈笑着說,“你問她吃了幾個饅頭,也是兩個。”
銅錢上前看着這個可愛的小老太太,姥姥看着她說,“長高了這麼多,穿得這麼好看,我看看穿的什麼?”說着揭開她的外套,再揭開毛衣,再揭開裡面,
銅錢有點不好意思了。蓋好自己的衣服,“穿那麼多,脫下件給你妹妹穿吧?”銅錢愕然。又看着她戴着的絲巾,“摘下絲巾給你妹妹戴吧?”銅錢更加愕然。
這是要把她的都給她孫女啊!糊塗了也是對孫女好啊!銅錢哈哈哈笑着去找二舅媽,“我姥姥沒糊塗,要把我扒光了給她孫女呢?”
二舅媽無奈地笑笑,“就當老小孩養着吧,也挺可愛的吧?哈哈哈。”
“銅錢,今天還給你做凍豆腐粉絲吃,還想吃什麼?吃那個大鹹魚吧?”二舅媽指着房梁上挂着的大魚塊又問她。
“好啊好啊,你做什麼都好吃。”銅錢答複道。
這時她又記起小時候自己也是跟着二舅媽長大的,那時二舅媽結婚三年沒有懷孕,農村都有讓小孩給帶孩子的說法,就是先養個别人家的孩子,減輕心理壓力後,就可以懷孕生自己的孩子了。
銅錢想到自己也曾當過帶孩子的那個孩子,在舅舅家長到五歲。她親眼見到舅媽懷孕,大了肚子,直到臨産,直到她在門縫裡看到表弟降生。她知道自己的使命完成了。
看到一家人都在忙碌着,沒有人關注她,她自己悄悄走出家門,她決定自己跑回家。她憑着很好的記憶,一個人跑出村莊,跑上大路,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家,見到了親娘。母親以為是舅舅送她回來的。
她興奮地告訴母親,舅媽生了個小弟弟,全身黑乎乎的。母親以為自己的弟弟忙,所以沒進家門,直接送回孩子進家門,就立即回去了。
銅錢晚上吃了飯就睡了,她走了五六裡路,對一個五歲的孩子,這可是很大的運動量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母親才怪她撒謊,“昨天晚上你舅舅來了,說是全家人找不到你,怎麼也想不到你這麼小自己回家了,以為丢了孩子了,晚上來告訴我們。到咱家後看到你睡得香,這才放心回去了。”
銅錢知道自己沒說,悄悄回家是不對的。但是從此家人也知道這是個小機靈,記憶力非凡。
這次再回到舅舅家,又讓銅錢記起五歲時的往事。再看比她小五歲的表弟還是黑黑的,壯壯的。
人的記憶在見到當事人,再回到當時的環境裡,就會不由得勾起。
銅錢兩輩子都曾在這裡,她很是珍惜這份親情。
這頓飯吃得,家人十多口,滿滿一大桌。
每當歡聚的時刻,銅錢就走神。她在想,人生難得幾次聚?
她隻有告訴自己珍惜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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