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收隊的時候,夕陽的光要消失了。夏一南重新站起來,到樓宇的最邊緣眺望,風掀起了他的衣角:“……你說,這是一個好時代嗎?”
“什麼?”黎朔又沒反應過來。
夏一南垂眸,他右手的手背上出現了一個詭異的印記。那印記閃着隐約的金光,但那不是屬于世間的色彩,它更像是萬噸的融金裡頭摻雜了星光,或是燦金陽光猛地被點燃。
“你說,”他重複道,“這是一個好時代嗎?飛船真的能去往太空,找到宜居處麼?”
“我不知道,”黎朔說,“但至少我有信心,給他們這個起飛去嘗試的機會。真要說的話,”他看向低處那些在奔走的醫療兵,與渾身血迹未幹的兵士,他們每一人臉上都寫滿了堅毅,身上的傷痕經年,“我覺得是。有那麼多人還在努力活着,這還不夠嗎?”
夏一南向極遠處眺望。平城市是個很好看的地方,每當這樣居高臨下觀望,都會被它的龐大與蒼老震撼。每一處街道都有戰鬥的痕迹,那是證明自己活着的傷疤。
入目的,朝陽暮雲與野風。
印記的金光在那個瞬間籠罩住了整座城池,同時向外擴張,直至消失在地平線。沒有人能注意到這光芒,夏一南笑了笑:“也是,那就這樣吧。”他轉身朝樓下走去,“回去吧,明天還要去見凱爾森。”
第二天他們在幾個軍人的陪護下去往海邊。海離平城市很遠,卻還在防線範圍内,這些感染者不會遊泳一直是萬幸的事情。
海邊廢棄的軍事舊址打開了自己的大門。在阿爾法的控制下,唯一一個潛水設備被激活,漂浮在海水中上下起伏。
那是以前聯盟的單人潛水艇,呈圓形,本來是做海底科研項目用的。
“如果邁斯特拉還在,這個設備是沒辦法抵達它的深度的。”一位兵士在做最後提醒,“成功幾率不到百分之一,就算有可能抵達,也沒有機會返航。水壓會毀了一切。”
“沒關系,”凱爾森微微佝偻着腰回答,“隻要能到邁斯特拉的上方,就算直接沉沒下去,也是抵達了。”
臨行前他向夏一南與黎朔敬了一個軍禮,然後便進入潛水艇内。
艙門合上的前幾秒,他笑了笑,眼角擠出幾道皺紋:“很抱歉我對車站做出這些事情,但我沒辦法償還了。等到夜裡,要是海面上傳來飄渺的歌聲,那就是銀色人魚乘潮汐,攜着我的問候而來。”
随後潛水艇下降,從建築底端落入深海中,再也看不到蹤影。
回去時要沿着漫長的海岸線,走上一段距離。落腳處都是柔軟細白的沙子,大海是深邃的藍。
即使是很長時間後,夏一南看着波濤洶湧的海,都會想起這段日子。他想,那個老畫家到底有沒有抵達那處。
他會哭還是笑?百分之一的概率是否眷顧了追逐者?有沒有銀色人魚穿梭于舊城,手中提着明燈,長發飄揚?
很快地面将竭盡力量,把飛船與人類的希望,一同推上高空。從天到最深的海大概是一百零一萬米,是未來與他的距離。
海上刮來鹽味的風,天空是碧藍色的。夏一南最後看了一眼這景象,踏着柔軟的沙,向内陸行去。
他和黎朔說,殺死“饑荒”完全是出于私仇。但事實并非如此。整整五年的生死相交,他沒興趣做英雄,但有些仗,是這輩子不得不打的。
2176年,他落腳在堅實的土地,往下一萬米是不滅的執念,向上一百萬米是耀眼的群星。
而地面這垂垂老矣的城市,将由他來守護。
……
站台的燈光壞了一半,夏一南盤膝坐在冰涼的地面上,微微垂下雙目。
黎朔已經帶隊前往北方防線了,不知戰況如何。現在也不是他能關心這個的時候了,站台上不時有匆忙跑過的幾隊兵士,外骨骼落地發出機械聲響,不時還有傷者的哀嚎傳來。
他膝上放了黑刃凝成的長刀,雙手分别放在了刀柄與末端,腰間帶了備用的高周波短刀與槍支,其中子彈内滿載着d06,隻要一發就能給“饑荒”造成重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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