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歎了口氣,又“咔嘣”一聲把糖嚼碎了:“你要是也有缺乏手感的時候,壓力大的時候,陷入瓶頸的時候,你就知道一根煙有多麼重要。”
“我不想知道,”魏執面無表情,“不過我知道的是,你那些稿子既然是我給你拿回來的,那我就有本事再把它們原封不動地送回去——包括你的備份。”
林行舟渾身一僵,表情頓時變得非常精彩:“我錯了,大哥,我以後保證對你言聽計從。”
七萬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倆,完全不知這是哪個星球的調情方式,魏執完全沒在看他,把視線一偏叫零出來:“給我查查林停風現在在哪兒。”
“好的老大,”零迅速定位了GPS,“顯示是在一家電信營業廳裡,怎麼了老大?”
“沒什麼,”魏執慢慢把眉間的褶皺舒展開了,“就是感覺他這回磨蹭得有點過頭。”
零又說:“要不要我催催他?比如……給他五分鐘設一個鬧鈴什麼的?”
“算了算了,”魏執無奈說,“你也不怕他一槍崩了你的子機。”
零無所謂地一聳肩:“那是不可能的,目前還沒有人能破壞我……”
“閉嘴吧。”
而與此同時,城西那棟廢棄的商業樓裡,剛剛跟七萬通話過的聲音正從空曠的一樓大廳裡傳出:“怎麼樣,林停風,我複制你的聲音,是不是跟你自己的一模一樣?”
林停風跪在地上,雙手被手铐吊在頭頂,因為兩天兩夜水米未進,他嘴唇已經幹裂得起了皮。一團黑色霧氣在他頸間凝成手的樣子,死死掐着讓他不能發聲。
他面前站着一個戴了半張面具的男人,擡手一揮,那團黑霧便退下來遊向他肩頭,變成了一隻烏鴉。
林停風猛地咳嗽幾聲,擡起頭看向對方,冷笑了一下,啞着嗓子說:“這麼多年,你的能力确實精進了,不過你有沒有考慮過,你從來沒有一樣屬于自己的東西,你所有的一切都是複制來的,是竊取——是嗎002,或者說我該稱呼你……秦、韫、明?”
002——或者說秦韫明瞬間瞳孔收縮,猛地上前掐住他的脖子:“不準叫我的名字!”
那隻手簡直像一隻鐵鉗,堅硬且冰冷,林停風被掐得說不出話來,甚至無法呼吸,及至額頭青筋都根根突起,對方才終于放開了他。
秦韫明後退一步,在旁邊一塊翹起的水泥闆上坐下,揚起嘴角笑了:“那又如何呢?你們連最卑劣的竊取都阻擋不了,你們所信賴的系統都保證不了你的安全,這麼輕易就被我攻破了——他們現在還以為你真的在營業廳呢。”
他揚了揚手裡的一部手機,那正是林停風的,裡面的定位系統不知道被他動了什麼手腳,居然定位在電信營業廳。
秦韫明把手機抛起又接住:“我真的很不服氣,明明我也有弟弟,有親人,憑什麼你們林家這麼受寵幸?你死了,姓魏的救你回來,林行舟死了,他居然又出了手?”
他揪住林停風的衣服:“你們家還沒死幹淨呢,不是還有個林丹陽嗎?可我家是真真切切隻有我自己了,他憑什麼這麼偏心,你說?”
“就憑你……”林停風湊在耳邊輕聲說,“貪心不足,明明有那麼好的機會卻不懂得珍惜,不知道抓緊現有的,卻偏要奢望那些夠不到的,還要把對你好的、重視你的推開——你說你這種人,該得到别人的憐憫嗎?”
他說的雲裡霧裡,秦韫明卻好像聽懂了,露着的半張臉上浮現出難以形容的惱火表情,一手肘撞在對方臉上,硬把他打得偏過頭去:“這種時候了你還敢挑釁我,你可真是不識好歹。”
他站起身來,把那部手機遠遠地抛開:“我對你沒興趣,要不是你今天自尋死路來到這裡,我都懶得對你動手。不過既然來都來了,那就留下來做做客吧,你們殺了我那麼多餓鬼,我禮尚往來搞死你們一個鬼獵,不過分吧?
他輕輕笑着,又說:“你除了會玩兩把槍,好像也沒什麼别的本事。相比較你,我倒是更希望來的是陳行,畢竟我對于他是怎麼破解了我的屏蔽,還是挺好奇的。”
秦韫明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行了,人不吃不喝撐不了幾天,你覺得自己能撐多久?我很想看看究竟是你先渴死,還是你的同伴先來救你?——他們意識到你出事了可能都還需要一兩天,你能撐到那個時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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