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獨自外出也遭遇過妖物襲來,隻不過這一次卻險些連累了先生。不過先生沒事,真是太好了。”
東流聞言,不自在的笑笑,也幸好此時少女傷勢極重,并沒有在意少年的異狀。
而少年……一邊強迫自己擺脫這份心緒,一邊努力勸服自己――這隻是逢場作戲。
“先别說話,把這珠子收起來。”
不論是再昏暗的亮光,但隻要是發光之物,便會帶來威脅。
“說實話,我很感激先生。您不但教我識字,還教我如何寫字。”無奈少女并未聽從,話語續續不絕。
“盡管隻有半日,但我很喜歡您,覺得您是一位博學的先生。”
“方才那隻妖物襲來的那一瞬,我真的滿心愧疚。心想好不容易來了一位先生,若是發生意外我當如何是好。”
“好了,别說了。”
句句動情,字字切心。可人的少女寥寥數語,便讓無情的少年亂了方寸之心。
似是沒想到先生會有些生氣,少女怯生生看了一眼,嚅了嚅嘴角,最後埋下頭去。
夜色太黑,少年看不真切,隻知道自己話語之後,身旁的人再也沒有答複。有感于此,少年似也覺得自己語氣太重。不過現在道歉也有些晚了,所以隻得輕輕一歎。
“累了就先睡吧,我會注意四周的。畢竟你的能力關系着我們明天能否脫困。”
黑暗中,似乎有陰影輕輕晃動,不過以少年的眼力卻是看之不見了。
沉默片刻之後,少年從黑暗中探出手去,在少女身邊緩緩摸索。而少女并沒有反抗,直到他摸到她的手。
入手處滿是冰涼,想來少女自是傷的極重,缺少血氣。
再度感知到少女的傷勢,少年悠悠輕歎。想來這一次承下的情,他再也還不清……
“抱歉。剛才我的話有些重了。”
黑暗中同樣沒有回複傳來,隻有少年輕語悠然回蕩。察覺到手上傳來的力度,少年不由一笑,而後握的更緊。
“不過我想,我應該并不讨厭……被人在乎的滋味。”難得的,少年用了不常用到的、如同安撫般的語氣。
“嗯……”這一次,回蕩聲中夾雜了一聲輕哼。就像是不想說話,而用鼻息發出來的輕聲。
聽見少女回複,少年内心放松的同時,卻沒來由的多了一抹空虛。
心煩意亂下,少年擡頭一看,看着這片深邃的漆黑。黑暗中什麼都沒有,隻有身邊一縷幽香萦繞以及一陣均勻的呼吸。
嗅着熟悉的氣味,少年漸漸陷入沉迷。沉的是遇事之深,迷的是此世之絢。
靈力,修為,妖物,審音……四個本來應該毫無聯系的詞組,卻在他面前上演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話劇。
而作為話劇的唯一觀衆,卻險些被不敬業的演員波及殺戮……
好不容易死裡逃生之後,心裡竟有些空蕩。而這個時候,這個聰敏的少年也知道了空蕩的緣由。
那是因為對這個世界的向往,即――與前世完全不同的處世之道。這樣瑰麗的人生讓他着迷,這樣絢爛的遭遇讓他耳目一新。
所以他渴求着掌握靈力,所以在他旁邊就是最快途徑卻得不到的時候,少年内心竟産生空洞。
感受着恢複溫暖的手掌,少年自嘲一笑。
〖真好啊,不愧是……卑劣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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