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花也不去管董青春的窘,自顧自又回頭跟毛玉華打招呼。
“嗨,我們見過……”
“嗯,我叫毛玉華……”
“老早聽說你的大名了呢。”
毛玉華被董小花的真誠感動,多少天下來郁積在心頭的壓抑感似乎在這一瞬間全煙消雲散了。
看到她們一見面就那麼熱乎,方木英有些不快,但上門既客,媳婦對客人熱情卻又無可厚非,所以,她也隻能用眼神去提醒毛玉華注意婦人形象。
毛玉華是聰明人,用眼神交流的東西,她可以别過臉,裝作沒看到,沒看到,婆婆是怪怨不了的。
毛玉華不去看婆婆的眼色,但言談上還是很注意分寸,盡量不去談長輩不喜歡的話題。
她們扯着一些無關痛癢的家常話。
“榕谷村的水好啊。”
“嗯,你還習慣吧?”
“還行,就是早晚溫差大了點。”
“現在還算好呢,到了冬天冰結得厚厚的,可冷了……”
大抵隻能談些山啊水啊的,但她們畢竟是熟了。
兩個年紀不相上下的姑娘,總感覺似曾相識。
董小花身上不知撲了什麼粉,有股淡淡的清香味,她的穿着搭配也很好,給人一種清新自然的感覺。
說實在,毛玉華打心底裡喜歡董小花這個姑娘。
喜歡她的率真,不造作,喜歡她的忘我。
言談上雖然簡單,她們似乎已經在用心靈交流了。
董小花是跟一般女孩不同,不同在哪裡呢?不同在大膽?不同在在大人面前不唯唯諾諾?
“玉華,出來一下,把這些南瓜搬到院子裡去剖一下,再不吃掉該凍壞了……”婆婆終于耐不住了,沖毛玉華叫道。
“哦,好,我這就來……”
“玉華姐,那我走了,回頭你有空到我家玩哈,我家在中谷。”
這一聲姐叫得毛玉華心裡熱乎乎的。
來榕谷村五十來天了,還是頭一回有人對她這麼親熱,着實感動。
“嬸,那今天就開始做吧。”鐘成平也不客套,直奔主題,他可珍惜時間了,不想在閑扯和等待中浪費時間。
董青春和父親也不耽擱,去門前那個草棚裡把做木箱的木材擡了放到院子裡,就按照鐘成平的要求鋸起來。
方木英看他們開始忙活後就帶着毛玉華進廚房準備飯菜。
“就這麼大膽地帶着男人一起過來……簡直是傷風敗俗。”她似有意說給媳婦聽,又似乎是自言自語。
毛玉華有些明白婆婆說董小花“傷風敗俗”體現在哪裡,但她又覺得這樣說他們好像不好。
鐘成平已經開始忙活了,他的手腳真是靈活,鑿、鋸、刨、量……一系列動作行雲如流水。
他在附近一帶都很有名,他刨出來的家具表面光滑得像鏡面一樣,尤其是他的雕刻手藝,雕出來的動植物栩栩如生,仿佛在他的手下有了生命。雕樹的門窗,雕鳥的床面,雕花的桌椅,乃至雕魚的箱櫃……原來隻是木頭,經他的手一雕琢,那就不是木頭了……
所以,雖然對董小花和他這樣大膽的交往有想法,方木英對鐘成平還是很客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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