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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答案(第2頁)

對方沖他灑脫一笑,舉起杯盞喝了一杯,語氣悠閑地說:“不錯啊,還能發現這。”

楚長明靠近他盤腿坐下,不知道為什麼,發現沈古柯的蹤迹之後,他的心依舊懸在嗓子眼,沒有落下來的打算。楚長明去看沈古柯,發現對方和以前一樣笑嘻嘻的,隻是楚長明感覺好像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越是感受,就越不是好像,他觀察着沈古柯的神色,企圖發現一點端倪,便開口問他:“你不好奇這些天我去了哪裡?”

沈古柯沉吟了一秒,道:“除了如願海,還能是哪裡?”

說着,他眼睛看過來,像是一潭縱深的水。

楚長明頓了一頓,輕聲問:“沈古柯,你……是已經和相柳聯手了嗎?”

沈古柯估計是沒有料到他會問得這麼直接,搖了搖頭,苦笑道:“不是我想聯手。我後來在應付相柳的時候,逐漸發現這件事情的背後有魔尊的影子,我不能背叛魔族。”

他的語氣說得很無可奈何,叫人不忍心出口責怪。

這樣一來,沈古柯果真還是往他料想的最差的情況去了。楚長明捏緊了手指,深吸一口氣,“那我們,”他強調了“我們”這兩個字,“還能得到玉髓液嗎?”

沈古柯對楚長明的強調沒有表現出異議,他放下酒杯,抿了抿嘴唇,用一種欲言又止的目光看了楚長明一眼。

楚長明瞬間就明白他的意思,神色嚴肅起來,他也給自己倒了杯酒,他不常飲酒,此刻也隻是小抿一口,微涼辣喉的晶亮酒液在盡數落肚之後,淪為口腔裡的苦澀之意。他舔了舔牙齒,把身體冰冷住的僵硬用酒液微微驅散開來,他向來會控制自己的情緒,尤其是在特殊的緊要關頭。

楚長明還是念念不忘那個問題:“半妖的起源,是自然而然的,還是……?”

沈古柯卻隻能搖搖頭,他喉結動了動,坐直了身子更顯得正式和凝重,他直截了當地說:“長明,我隻能說,這件事情,你不要陷進去太深,關于玉髓液,最好趁相柳發現你之前趕緊走,不要再提它了。我是能保護你的安全,但那建立在你不能去送死的基礎之上。”

沈古柯又勸道:“這個看似普通的地方,表面上是半妖和人類的生存問題,背地裡卻是涉及了這個世界的所有強大的幾方勢力,此刻再呆下去,隻會聰明反被聰明誤,你以為你跳出了圈套,卻不過隻是剛逃虎口又遇狼窩。你要清楚,現在的你和鳳蘭沒有了半分關系,如果你遇到了危險,他可不會來救你。”

“你隻靠我,但是,我面對相柳就已經得付出大量精神來對付,其他人呢?長明,再呆下去,我無法完全保證你的安全。”

“而且,迫于魔族的身份,有時,我不能動手。”

“長明,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永河縣,在魔族和妖族的機密文件裡,被稱為——實驗場。”

話說到這裡,沈古柯隻希望楚長明收斂起想奪得玉髓液的想法,趕緊和他一起離開這裡,其他地方說不定也有玉髓液,沒必要吊死在一顆歪脖子樹上。

楚長明聽了這麼一番話,把手肘撐在桌面上,冷凝的臉色一直沒有松下來幾分,他托着下巴看着沈古柯,這麼說來,對方還是站在他這邊的。這麼想着,他準備去用手觸碰那枚碧玉耳環,但還是收起了這個無厘頭的想法,他無聲地呼出一口氣,盯着對方想要邀請自己離開這裡的堅決的眼睛。

“可能來不及了。”

楚長明咬了一下嘴唇,眉頭微微皺起,停了一下,看到沈古柯不解的目光才說:“我已經被一個鲛人盯上了。如果沒錯的話,那個鲛人就是如願海的首領。”

“他身上充斥着妖、人、鬼的三道氣息,聽奉已白說,他是半妖卻是修了與自己本源相互排斥的其他道——鬼道。”

“那個鲛人,他想得到我的血。”

沈古柯好像隻抓到了一個重點:“你說……他是如願海的首領?”他眉間折痕更深,滿臉無法掩飾的困惑,他陷入了回憶裡,斷斷續續地說:”……半妖……雌性被拿來洩欲……雄性被拿來幹什麼呢?……三道氣息……他的修煉方式應該是一種非常邪門的方式——起初,他便用自己的半幅妖身吞噬自己的半幅人身,這樣才有了可以修煉鬼道的基礎……他能修煉鬼道……“

”長明,“沈古柯僵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說他是首領?“

“有什麼問題嗎?”

沈古柯臉色白了一分,他再次搖了搖頭,喃喃自語似的,“可能是我想錯了……記錯了也有可能……”

沈古柯說:“這樣的人往往與活死人無異,隻記得自己的一些本能,……他怎麼可能當上首領呢?……不過也有可能世事都有例外……隻是……活死人怎麼可能能當首領呢?”

他滿腹疑惑,覺得自己以往所學的知識都成了糟粕一般。

沈古柯沒有懷疑過楚長明的判斷,他打算有空回魔淵一趟把那些害人不淺的古籍好好修改一下,免得誤人子弟。

楚長明表情不變,他整個人依舊是平靜的,還給自己慢慢地把那杯酒斟滿。

吾心吾身天地而生,所得所遇自由平等。

活死人會有可能在腦子裡産生這樣的思想嗎?

鲛人有親口承認過自己是首領嗎?

自己有直接的證據證明而不是胡亂猜測嗎?

“大人”一定是稱呼首領嗎?

所有這些問題,問到最後,楚長明心中都有一個殘酷冰冷的否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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