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婵見了熟人,心裡面自然高興,他一個人守着清絕孤高的華山,歡喜之時卻少,大多時候的孤獨是要自己忍受的。
楊戬承諾過每天都來看她,但也于事無補,天上一天,人間一年。
一年方得一聚,大多數時候她隻能看着無數她付出一切守護的人間煙火,靜靜的看着。
好像是值得的,不管什麼節氣,很多時候都隻能一個人守着。
她一個人的孤寂,換來了華山周邊數千裡之内百姓的安居樂業,好像也是值得的。
做一個好神仙,要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與可怕的時間對抗,學會享受長生不老圖上榮光,同時也要接受他給你帶來的一切痛苦。
楊婵願意做一個好神仙,願意盡自己的力保一方百姓平安,但同時她也是一個念舊、念情的人。
常年處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将她的性子養的清冷了許多。
此時她們這對許久未見的友人,不再像過去相識那般,在三星觀滿山遍野的玩耍,習得法術,能夠在水中呼吸,一個三星觀之中的小池子都能夠讓她們倆賞玩許久。
當然,因為沒有一處是普通的,所謂一花一木一世界。
每一個地方都值得他們探索許久,隻是那樣的時光,再也回不去了。
楊婵不再是被天庭追查的罪犯,她已經是成為了能夠護佑一方的大神了。
而她們所處的位置似乎倒轉了一樣,她不算是罪犯,因為天庭沒有人有能力追查她,與她相關的一切,她也用自己的手段保護了起來。
隻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她需要給她庇佑的人們,一個更廣闊的世界。
“許久未見,你變了很多。”楊婵遞給蘇梨一杯倒好的茶。
蘇梨接過,猶豫着拿進拿出幾次,還是放在案幾上,“我今天不太想喝……”
“不用解釋的,你想喝或者不想喝都可以,我們之間不用講究這些……我們是朋友。”楊婵看着蘇梨的眼睛,講道:“不管你在外面經曆了什麼,需要你用什麼技巧去應對,在我這裡你都可以把這些東西統統給抛掉,你可以展現你最真實的一面。”
“我們之間的關系,早就不需要那些虛與委蛇的東西了。”
蘇梨怔愣了一瞬,經年不壞的表情終于崩壞了。
她的眼淚掉的很快,卻又都是無聲落下的,隻沾濕了自己的襦裙,沒有落到地上。
“你不覺得……我是個瘋子嗎?這許多年以來,有許多人叫我瘋子……”蘇梨的眼睛在流淚,說話的語氣卻又覺格外平緩。
“你也從來沒有解釋過……不是嗎?所以也不需要在我面前解釋,我說過了,在我當年陷入那般絕境的時候,你也沒有覺得我是一個罪人,也幫助了我,那麼現在……也和當初一樣。”楊婵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在蘇梨面前,她也不用做出什麼特别的喝茶禮儀來,那些都是對外人做的。
茶就是茶,就是用來喝的,不用任何特殊的禮儀。
“嗯……你剛才說錯了,我從來都沒有變過,你也一樣,沒有變過。”蘇梨此時已經沒有再流淚了,她斷言道。
……
(本章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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