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戈現在在哪呢,說出來都匪夷所思。
他在老人坑,對,就是在一個大土坑裡。
裡面零零散散坐着十幾個老人,在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坑裡。
有的老人趴着已經不動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活着。
有的啃着草根野果,活着但是一臉麻木。
他是被水沖進漩渦的時候,把手和木筏用樹藤捆在了一起,直到脫離危險他最後昏迷過去,還是體力不支的緣故。
救他的也是一個老人,老人也不是想救他,而是想要他的木筏,順手把他從河裡拉起來了而已。
一開始老人講的方言他聽的不是很懂,相處幾天,吃了他找回來的食物以後,比劃再結合自己分析,他才大緻了解這個坑是什麼情況。
距離這個坑兩天路程有一個一百多人的村子,他們也不是原住民,隻是先到這個世界,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幾十年了。
剛開始是外界太危險,食物不夠,所以一些老人年紀大了無法遠處采集收集食物做體力活了,為了節約食物給後人留更大生存幾率,就會主動走出來到這個坑邊等死。可是久了性質就變了,他們漸漸覺得老人老了不中用了,激進派就會強制把他們送到這邊來。
救肖戈的老人自稱姓崔,他也不過才六十歲,也算最初來到這個世界的一批人,肖戈問他的時候,他捂着臉哭的慚愧又後悔:“來這…活…人,怪俺們…頭…壞了恁們心思…”
崔老說話肖戈聽不太明白,但是肖戈講話,他是能聽懂的,隻見肖戈開口問:“為什麼不離開這個坑呢?就算沒法采集生活了也不用都守在這裡等死啊?”
崔老也意識到肖戈可能聽不懂,拽了一下肖戈,示意跟他走。肖戈拖着依舊不太利索的跛腿有些費力的跟在後腿,他的腿是脫臼,這兩天已經好多了,至少能走了。
跟着崔老爬上坑,肖戈才知道為什麼啃了幾天草根。不遠處的河灘上有的是淩亂的不大不小的鵝卵石,鵝卵石邊上是營養不良的雜草,貧瘠的樹都沒有一棵。
這是一個像被開辟出來的獨立地方,就像一座懸崖被切豆腐一樣,切出來一個幾百平米方方正正的平台,平台上最邊上是大河,周圍都是懸崖,他們被懸崖和河關在了這裡。
肖戈的木筏已經被漩渦攪爛了一半,散散碎碎的,他腿哪怕好了出去的可能性不大,河太大了,都不像河了。他站在最邊上都看不到對岸了。
回頭看老人們被丢下來的那個坑,上面倒是光滑的斜坡,難怪老人丢下來都還活着。可是這也斷絕了他們再爬上去的可能。
他現在最擔心的不是怎麼出去,而是隻有胖虎回去嘉嘉如果想岔了以為他出事了怎麼辦,她還懷着寶寶呢!依照對她的了解,她肯定坐不住,萬一要是一個人出來找他出點什麼事該怎麼辦?
壓下心裡的擔心,再回頭看看生死不知的躺着的一堆老人,不知道是真的甘心等死還是對後人的哀大于心思。能不動彈就不動彈,覺得死了吧,又突然睜開眼睛好像在想什麼。
肖戈歎了口氣,撿起一塊碎石片,又把鵝卵石撿撿,在河灘上挖出一個坑來,又在土裡挖出一些蟲子,串在懸崖上面掉下來的枯樹枝上放在水裡,希望能吸引一些小魚小蝦,至少先混個肚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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