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的?”
“楚闊,”向迩眼睛攢着包淚,擡手摸摸耳朵還覺得刺激,聲音都嗡嗡的,“他說他被夾得很疼。”
向境之要笑:“那我輕輕的。”
向迩還不放心:“會不會疼?”
“不疼,我輕輕的。”
後來确實沒受得疼,向迩被裹着,像是飄起來,他眼前陣陣發暈,無意中手碰着某件東西,軟蔫蔫的,他蓦然清醒,卻緊接着被捂住眼睛。爸爸吻他臉頰,不停在說沒關系,沒關系,然後捉住他的手覆在自己心口:那裡有頭鹿,不斷撞着他的胸膛,他極力忍着才沒叫它逃跑。
那鹿是誰呢。
向迩嘟哝:是我。
像同床共枕的每晚那樣,向迩趴在向境之胸口聽他說話,孩子有些困了,由原先下巴磕着胸口的姿勢漸漸轉為臉頰貼着,時而喉嚨裡咕噜一聲,像是打嗝。
向境之也有些困,垂眼看看孩子,撩開他額前的頭發,在那兒吻了又吻,接着将詩集合上,預備關燈睡覺。
也許是書頁合上的聲響将孩子驚醒,向迩抽擺一記,睜開眼來看他:“我沒睡着。”
“困了就睡吧。”
“我不困,”向迩故意睜大眼,同時伸手将詩集重新塞進爸爸手心,“想聽你讀詩。”
向境之問:“想聽哪首?”
“都可以。”
沒有目的,向境之就随手一翻:“這首倒很适合。”
向迩沒有擡頭去看,而是拿耳朵貼在他胸口感受那陣共鳴。
一切破碎不像樣,一切破舊又衰朽,
路邊孩子的哭聲,笨重的車子吱呀叫,
耕者沉重的腳步,濺起冬日的塵土,
都扭曲你的形象,它在我心底開出一朵玫瑰。
不美妙的事物之錯,錯得難以言表;
我渴望将它們重建,并坐在遠遠的綠山上,
重塑的土地、天空還有水,就像一個金盒子
養育我夢中你的樣子,那盛開在我心底的玫瑰。(*注1)
向境之念完,又将最後一句重複一遍:“那盛開在我心底的玫瑰。”
向迩支起下巴,眯着眼睛看他。這時沒有人說話,連窗外的月亮都安靜,向境之猜測實在是孩子的眼睛太過明亮,所以他才會情不自禁地低頭吻他,親親他的額頭,再吻他的嘴唇。他實在太愛他。
誰想下一秒向迩拿走詩集,也閉着眼睛胡翻一頁,過會兒睜眼來看,也意外得适合。
多少人愛你的青春歡暢的時刻,
愛你的美麗,用假意或者真心。
但是隻有一個人愛你那朝聖者的靈魂,
愛你容顔老去時的悲傷。(*注2)
他僅讀這段,然後擡起頭來:“你猜那是誰?”
向境之摸他臉頰:“是你,從來隻有你。”
他始終在朝聖,于泥潭中步履維艱,唯恐一腳跌落,便墜入無間地獄不得活路。但誰想有一天,那恐怕是連上帝和佛陀都沒法猜測的一天,一個孩子突然降落到他的懷裡,撫慰他的惶恐,寬容他的卑劣。從那一刻起,向境之的願望便不再是渾噩往生,而是和他一道行在娑婆。
FIN.
作者有話說:
*注1《情人述說他心中的玫瑰》--葉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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