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音感覺自己的嗓子在冒煙,她努力的道:“太醫院無太醫可請,剩的隻有太後随行的三位太醫,暫管宮務的方淑媛不在,毓昭媛情況十分兇險,請公公們通融!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奴婢又怎會叨擾太後!”
兩個太監面面相觑,不知該不該信茉音的話。
茉音噗通一聲下跪:“情況緊急,陛下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請公公通融,再遲一步一屍兩命,這是陛下第一個皇子啊!”
“哎,你先起來,你這是做什麼?”一個太監道。
另一個人說:“姑娘,不是我們不通融,而是太後這幾日照顧三位公主累乏了,昨晚上半宿沒得睡,好容易今兒中午睡着了,要是太後也病了,隻怕毓昭媛也擔待不起。”
茉音感到一陣絕望,這兩個人怎麼就油鹽不進呢?
“公公!”她凄聲喚道。
兩個太監擺擺手,示意她走。
茉音踉跄着起來,突然轉身往裡闖。
她怎麼掙的過太監,立刻就被推搡了出去。
“太後鳳體不安,你是想作死嗎?”
茉音怒了:“毓昭媛難産,宮中求告無門,若來日太後知曉今日之事,怕兩位公公也難辭其咎!”
那太監皺眉:“你說什麼都沒用,我們也隻是做好我們自己的差事罷了。”
茉音一口氣梗住,“你———”
“茉音姑娘?”身後傳來小女孩的聲音。
茉音回頭,見盛姝公主帶了兩個小丫頭,正走向慈甯宮。
“盛姝公主……”茉音眼前一陣眩暈。
盛姝見她臉色有異,好像天塌了似的,沒忍住問了句。
茉音不願相信盛姝公主,畢竟她是皇後的女兒,可眼前這光景哪裡輪得到她挑剔,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嫡公主救命!”茉音噗通給盛姝跪了下去,聲淚俱下的說明情況。
盛姝臉色愈發凝固,她一言不發的拽起茉音,直接跨進慈甯宮的大門,那兩個太監也不敢攔公主。
太後果然在午睡。
但不得不攪擾太後把她喚醒。
太後這幾日微恙,被吵醒後頭疼欲裂,但她得知了兩位有孕的嫔妃皆早産,且毓昭媛難産卻無太醫的情況下,人立刻清醒了一半。
“方淑媛呢?”太後掙紮着起身,預備穿衣裳。
茉音道:“方淑媛一早被康婕妤叫去琴館聽戲,現下還沒回來,已經派了人去了。”
太後臉色陰沉:“青天白日她聽什麼戲!陛下把後宮交給她,她就這樣管出事來!”
其實茉音想說方淑媛也不知道會出這樣的大事,但如今自家主子危在旦夕,她也想把氣撒到别人頭上,已經顧不上什麼方淑媛還是李淑媛了。
“秋瓷,你去把哀家的太醫撥去昭陽宮,即刻就去,再派人到承乾宮,看看那邊是什麼情況。”
秋姑姑立刻行動起來。
太後簡單梳洗後,便傳了轎辇直奔昭陽宮。
太醫已經先去了。
“通知皇帝了麼。”
茉音随行,她道:“上午發動的時候便派人去了。”
太後點頭:“那在黑天兒後能趕回來。”
昭陽宮中,沈今若凄厲的慘叫一聲接一聲,她已然有些神志不清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叫,隻知道肚子的東西不出來,她全身所有的氣血都在向下沖,攔都攔不住,此刻吊着一口氣,半死不活的躺着,真是不甘心呐。
她還是太天真了。
這後宮,遠比她想象的,經曆的,還要更深,更龌龊,更難以揣摩。
一朝被算計,自己這條小命,便要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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