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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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星沉看都沒看她一眼。這一家子讓她厭惡透頂。急診室的門開了，顧星沉和淩露都同時朝醫生迎了上去，“醫生，請問怎麼樣了？”“三度燒傷，需要住院治療。你們誰是家屬，去辦一下住院手續吧。”“我是她妻子。”淩露鼻尖哭得紅紅的，“醫生，請問這個三度是什麼概念？将來會留下傷疤嗎？”“會。局部皮膚可能需要植皮。家屬做好心理準備吧。”淩露去辦住院手續去了，顧星沉輕輕推開病房的門。急診室的臨時床位上，顧淮頭上臉上、前胸處都包着紗布，隻露了兩隻眼睛和嘴巴在外面。顧星沉一看眼淚就下來了，她撲過去握住顧淮沒有受傷的那隻手，哭着喊了一聲“爸！”顧淮的頭沒辦法移動，隻用力眨了眨眼睛。顧星沉聽見他輕聲說：“星星，你是不是一直在怪爸爸？”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花樣年華”親的地雷~麼麼~她自殺過三次他氣若遊絲，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像耗盡了全身的力氣。顧星沉哭着搖頭，“爸，沒有！你别說話了，好好躺着吧，我就在這裡，哪裡也不去。”說話會牽扯皮膚，這麼長的一句話說出來，他一定很疼。顧淮卻固執地看着顧星沉，似乎仍在等她的回答。“爸，以前不懂事的時候，我埋怨過的。”顧星沉握緊父親的手，“覺得你背叛了媽，抛棄了我。現在沒有了，現在我隻希望你過的幸福。爸，我跟淩露阿姨确實不太合得來，但是隻要你們相愛，我願意祝福。現在我心裡沒有怨恨，也沒有失望了，我知道你是愛我的。”顧星沉哭得說不出話來。是的，顧淮是愛她的。他不知道那瓶子裡是什麼液體，但是他阿姨過來照顧，她沒什麼不放心的。“星沉，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話想跟你說。”淩露突然說道。顧星沉冷眼看着淩露，不知道她又想搞什麼幺蛾子。病床上的顧淮也睜開眼睛不安地看着淩露。“沒事的阿淮，我就是跟星沉道個歉。”淩露沖顧淮笑，“你好好休息。”兩人走出病房站在外面的走廊上說話。顧星沉雙臂抱在胸口，完全不想看淩露。她跟着淩露出來，隻是給顧淮一個面子。誰稀罕她道歉？養出杜冉冉那樣的女兒，淩露道歉道到死又能怎麼樣？淩露一直不吭聲，顧星沉不耐煩了，轉身正要回去，淩露突然普通一聲跪在了她的面前。走廊上還有不少醫生護士，聽見動靜都驚詫地朝這邊看。顧星沉沒有扶她起來，也沒有閃身躲開她的跪拜，她俯視着淩露的頭頂，内心冰冷沒有任何感情波動。“我會把冉冉送回老家。”淩露開口說：“是我沒有教好她，一直縱容她，才鬧出今天的局面。我對不起你爸，也對不起你。”“下一句，是不是要征求我的原諒，讓我不要起訴她故意傷人？”顧星沉冷漠地看着她。淩露哭了，“星沉，這件事是她不對，有一千個一萬個理由我也不敢跟你說這種話。”她仰臉看着顧星沉，“我沒有别的話說，隻求你看在她是個殘疾孩子的份上，能高擡貴手一回。”殘疾孩子，這四個字戳到了顧星沉的心，她沉默了。“我的冉冉是多麼要強的孩子，”淩露哭道，“她從小就愛漂亮，失去一條腿對她來說就是天塌了。剛做完截肢手術的時候，她自殺過好幾次，到現在手腕上還留着傷疤。平時她都帶一堆手鍊遮着。”“自殺？”顧星沉很驚訝，這事她從來沒聽說過。“是的。”淩露說：“她自殺過三次，一次割腕，一次吃安眠藥，還有一次，她半夜偷偷爬到陽台上去，想跳樓。幸好那時候還沒裝假肢，她一個人沒辦法站上去。你爸怕給你增加壓力，這些都不讓我們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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