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弦摟着大孫子,稀罕的舍不得松手:“小人兒家家,哪那麼多講究。”哪知道程意卻被殷氏教養的極好,扭着小身子從謝弦懷裡下去,乖乖跪在殷氏身側向謝弦叩頭。春和與夏陽都瞧的心疼不已,忙上前來拉他:“大哥兒快起來!”将謝弦早就準備好的一塊平安佩遞到了他手上,另有一匣子拿金子打的十二生肖,卻是聽得長孫要來,謝弦派人尋了京裡的能工巧匠打的。程意收到這麼一匣子寶貝,頓時高興壞了,抱着哪個都不舍得撒手。他是屬猴子的,抱着隻小金猴傻樂,那金猴做的惟妙惟肖,背上還背着個福袋,他指着那福袋道:“這小袋子裡裝的是什麼呀?”夏陽便抱了這一匣子生肖,春和抱了他去西次間羅漢榻上玩,又有丫環上茶水點心。母子别後這麼些年,總有許多話要說,殷氏借故看孩子,留下他們母子說話。程旭與謝弦躲過了程家馬車,縱馬而行,往城外而去。周王這些日子往謝府跑的勤,而且每回來都要帶些吃的用的,說是給孫銘帶的,倒有一半落入了謝羽的肚裡。落在程旭眼裡,周王的行為便讓他不高興起來。總覺得皇家的事跟人能少沾便少沾,這才将謝羽拉了出來。至于闫宗煜,比起周王來,他的殺傷力弱的可憐,瞧在兄弟份上,他也不敢對謝羽怎麼樣。兩害相較取其輕,謝羽才能跟着他一起出門。程二公子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過着标準的纨绔生活,但是自從有了妹妹,卻捂的緊緊的,生怕引起别人觊觎。這還是謝羽從山上回來之後,初次與程旭出門。以前兩人還沒有兄妹相認的時候,程旭帶她出去的都比現在勤。“二哥,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養了個外室?不說實話我回去告訴程大将軍揍你哦。”程旭被她這一副“正室”的口吻能驚道:“你小孩子家家,怎麼管起二哥的閑事來了?”謝羽很是惆怅:“還不是因為以前你都肯帶了我出門玩,現在都不搭理我。”她摸摸自己的肚子:“最近我發現自己窩在家裡都長胖了。”程旭心道:能不胖嘛?宮裡的點心油糖放起來沒數,你坐在那裡一小會能啃半盤子點心,瞧這小臉吃的粉嘟嘟的,難得還能發現自己胖了。今日程旭是早就同闫宗煜約好的,往闫國舅一個禦賜的莊子上來玩。那莊子裡引了活水進來,有水有魚。隻是如今正是冬日,水上結了層厚冰,但莊上下人鑿開冰厚,釣了活魚上來現做,味道十分鮮美。闫宗煜還說:“……莊上還有個暖房,裡面種了新鮮菜蔬,雖不多但足以嘗鮮。到時候讓廚房炖了羊肉上來,再弄幾個時時鮮小菜,又有活鮮野物,可不比城裡酒樓差。”為着讓程旭帶謝羽出來,闫宗煜可是費盡了心機,總算得到了程二少爺的同意。他不知道的是,若非周王往謝府去的太勤,又擺出明晃晃的投喂姿勢,程旭也不可能答應。兄妹倆到得闫家莊子,闫宗煜已經在大門口候着了,他推開前來準備牽馬的小厮,自己親自來替謝羽牽馬,謝羽卻不肯将馬缰遞給他:“别!你這是準備給我的胭脂灌什麼迷藥呢?你再灌迷藥,它也不可能認你為主的!”闫宗煜紮着手讪笑:“哪有?我就是……很久不見胭脂,十分想念。”程旭往日聽着闫宗煜跟樓裡姐兒說話,不知道聽過多少肉麻的話,心肝寶貝都不知道當着他的面兒叫過成百上千遍了,原以為早就習慣了,現在聽着他谄媚的對着親妹子的馬說情話,頓覺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夠了啊闫七。”謝羽笑嘻嘻道:“你想念我家胭脂,我家胭脂卻不想念你呢。”闫宗煜在程旭兄妹倆這裡碰了個軟釘子,旁邊小厮都替他臊的慌,可這位爺皮厚,完全不覺得自己被程家兄妹奚落了,拖着程旭,熱情的招呼謝羽:“程二,我昨兒就讓廚子選的羊肉,昨兒用小火煨了一夜,這會兒他們還在湖面上破冰抓魚呢。”謝羽最是好玩,一聽闫家家仆正在抓魚,便纏着程旭要去瞧熱鬧。闫宗煜道:“我早想到了,萬一你們兄妹倆想要垂釣,還準備了釣竿魚簍魚餌,咱們現在就過去?”他們出門之時,天色尚晴,走了一路天色漸陰,此刻鉛雲壓低,倒好似要下雪一般。謝羽雀躍:“雪中垂釣,别有意趣,咱們快走。”闫家這莊子極大,還是當初崔昊被立為太子,魏帝便賞賜了太子外家,以示隆恩。莊子裡有湖有地,還有亭台樓閣,風景極是不錯的。此刻,闫家下人足有十來個正在冰面上鑿眼,三人過去之後,謝羽自己也讨了工具往一旁去鑿洞,闫宗煜跟前跟後的阻止:“阿羽,不如讓下人來吧,這等粗活怎麼能讓你做呢?小心磨傷了手。”謝羽皮膚細白,握着鐵鑿黑白分明,闫宗煜一再阻止,她卻毫不領情,恨不得将他推開:“你懂什麼?自己玩才有意思,什麼事兒都讓下人代勞,你除了張嘴吃,出門花銀子,還會什麼?”程旭早就知道謝羽的脾氣,擋着闫宗煜往旁邊去:“去去去,你别妨礙阿羽玩。”闫宗煜家中也是有姐姐的,闫家女兒養的十分金貴,不說幹粗活吧,輕易連廚房都不去的,為着備嫁下一回廚房,能被闫夫人誇半日。且都是遠遠站在那裡,吩咐丫環婆子去做,闫家小姐能多瞧兩眼就不錯了。至于騎馬射箭,乃至于似謝羽一般拎起根鐵鑿子就去鑿冰玩……簡直想象不到。闫宗煜接觸的女人不外乎内宅子裡的千金與外面歡場之中撒嬌扮癡的流莺,雖是兩種不同的女子,但有個共通點,皆是嬌弱美麗的,隻合精心養在室内。似謝羽這等活蹦亂跳精神十足的,倒是頭次遇見。他眼睜睜看着謝羽一個人在冰上玩的開心,濺起的碎冰不及她的笑容明澈,天空中揚揚灑灑飄下雪花,他忽的上前去接謝羽手中的鑿子:“我來!”謝羽不防,被他搶過手裡的鑿子,上面還帶着她手上的餘溫,原本是冰冷的鐵器,此刻卻好似燙手一般,闫宗煜才發覺自己做了傻事。謝羽催他:“快鑿!拿了發什麼愣啊?”旁邊侯着的闫家仆人瞧的目瞪口呆:除了國舅爺跟夫人,誰還敢這麼使喚小公子啊?這位可是國舅府的鳳凰蛋,金貴的不得了。長這麼大何曾幹過一點活?程旭恨不得在自己腦門上狠拍一巴掌:我今兒這是犯什麼蠢啊?明知道闫宗煜可能别有用心,他還覺得大家是兄弟,況且謝羽性子彪悍,闫宗煜也做不了什麼,有他在旁邊看着呢。可是瞧瞧方才闫七那個傻愣愣的模樣,他都恨不得上去踹一腳,問問他腦子可還清醒?闫宗煜在旁看謝羽鑿冰十分輕松,可是輪到自己下手,就察覺出了這其中的差别。别瞧着謝羽是個小姑娘,但她每一下都能鑿起不少碎冰,而闫宗煜拿着鐵鑿子下去,心中慌慌,第一下就差點叉中了自己的靴子,直惹的謝羽笑的前仰後合,就差沒指着他的鼻子罵笨蛋了。從來在小娘子們面前保持着風度翩翩的闫七郎今兒可算是出醜了,被謝羽笑的臉都燒了起來,好在天冷,隻當被凍紅的,倒也說得過去。他暗暗吸一口氣,用勁了力氣狠狠将鑿子砸了下去,隻覺得腳趾頭一陣劇疼,頓時丢了鑿子抱着腳在冰面上跳了起來。謝羽都看傻了眼:還真有這麼笨的人?闫宗煜在她眼裡明明白白的看到了“你是笨蛋”四個大字,頓時羞慚欲死,腳趾頭上的痛意更加痛楚難當。他身後随侍的人已經驚呼了起來:“快來人,公子受傷了。”立刻便有下人跑過來,七手八腳将他擡了起來,往房裡跑,那陣仗好比他身受重傷,命不久矣,各個神色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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