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又輕又柔,像是在講傳奇,又像是在講真實,雖然全無血腥,但太過輕描淡寫的語氣,卻讓人不由得後背生出些涼意來。“後來有一隻貓,奉龍王陛下的旨意到開原來。”“從前開原富庶的原野,雖然不是狼王的領土,但他可以趁着天黑,派座下的老鼠偷偷地來打獵,所以那段時間,開原常常莫名其妙地丢東西!”“這隻貓來了開原以後,很會抓老鼠。狼王的老鼠再也帶不回獵物,心裡就很恨這隻貓。”夙柔雲的面色已經山雨欲來般地陰了下去。她道:“顧四娘子,人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顧瑟揚眉,詫異地道:“公主殿下這是怎麼了?我不過是講個故事罷了。”她微微地笑了笑,道:“若是公主覺得不好聽,當初何必要我講呢?”夙柔雲之前一直倚在榻上,眼下就坐直了身子,目光釘在顧瑟的身上。顧瑟唇角含笑,夷然不懼地與她對視。山陽公主的氣場,比起她那位風情萬種、盛寵二十年的母妃,可差得遠了。顧瑟笑吟吟地道:“公主,這後頭還有故事呢,這狼王是怎麼派了一群忠誠的瘋狗衛士到開原去,又怎麼被這猞猁撕了個通透,您大概沒有聽過吧?”夙柔雲的字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道:“不用了!”顧瑟就低下頭笑了笑,輕快地道:“是不是講的故事太不合時宜了?我也是一時糊塗了,聽公主說起家父任上的事,就以為公主是想聽聽這些呢。”她有點嬌憨似地,道:“看來這故事不大合公主的心意,我也隻好把這座兒還給公主了!”就站起身來。夙柔雲氣得全身都在發抖。顧九識是慶和帝的寵臣,但卻性情高傲、不近人情,這樣的人越是位高權重,對她哥哥就越是不利。他的兩個女兒,長女雖然更好控制,但不得顧九識的偏愛,她和她的母親都更想把顧九識的次女納入秦王府中。她忍不住要刺一刺顧瑟,也是心中實在恨着顧九識給的閉門羹。沒想到顧家此女,竟然這樣的桀骜。她臉色又有些發白。冉貴妃交代夙延庚,到實在沒有辦法的時候,用一點強硬手段也不是不可以……她是知道的。但她的哥哥卻沒有說,他來過了硬的,還失敗了!現在是顧瑟踩在她的臉上,笑吟吟地問她說話,她卻全然沒有準備,本來是她占盡上風的局面,一轉眼就局勢倒轉。她臉色又紅又白,一時竟有些說不出話來。一旁的秦溪閉口了半天,這時兩邊看了看,笑着拉過了顧瑟的手,道:“這是怎麼了!不過是講了個小貓抓老鼠的傳說罷了,怎麼都這樣認起真來。”她笑道:“顧四妹妹,你可别多心!咱們公主最是心軟慈和,看見螞蟻打架都能掉兩滴淚的,聽你說了這半晌狼啊狗啊的,她這心裡頭早就受不得了,來來來,聽說今天有雲州的新茶,都來吃茶。”這位福安縣主,雖然是一片給山陽公主搭梯子的好心,但這話說的,隻怕山陽公主本人也不會那麼愛聽吧。顧瑟看了秦溪一眼。顧笙也來拉她的手,顧瑟就含着笑,往大廳另一端去了。秦溪在貴妃榻上坐了下來,攬住了夙柔雲的肩,又輕聲細語地哄了一陣子。等到夙柔雲和秦溪再走過來的時候,神情看上去就都晏晏的了。衆人這一回都學了乖,隻談些衣裳首飾,又頑鬧一回,不過半日就散了。※到家下了車,梨蕊就在二門的耳房裡等着。她屈膝道:“姑娘,幾位嬷嬷和姐姐已經帶着人把院子收拾出來了,奴婢在這裡為姑娘引路。”“你今天搬家?難怪出門的時候隻帶了小丫頭。”顧笙一直心事重重地,這時才起幾分興緻,道:“是哪一處?”顧瑟笑道:“是池棠館,離姐姐倒不遠。”她道:“姐姐要不要來略坐一坐?”顧笙無可無不可地微微點了頭。池棠館是顧瑟夢中住過數年的閨閣。中庭二層小樓,三明兩暗,傍一泉活水,繞池海棠,花樹下小徑秋千,逢落英如雨,更生詩畫。如今的池棠館還沒有全然布置完成,先安排好了顧瑟内室所在的二樓,等她進門的時候,祝嬷嬷、聞藤、聞音等都還在進進出出地忙碌着。顧笙就坐在了二樓正廳臨南窗的大羅漢榻上。她倚在背架前柔軟的大迎枕上,軟下直了一整天的腰身,就道:“阿苦,我常覺得你矛盾。”顧瑟坐在了她的對面,有些疑惑地偏頭看她。顧笙看着她。十四、五歲的少女,身量像柳條兒一樣纖細柔軟,肩脊卻如藏刀一般驕矜挺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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