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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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沉的眼裡有些微疑惑。“想要？”甯小星咬着下唇笑了笑：“行嗎？”目光掃過書桌上的電腦，“沒打擾到你做事？”沈沉沒回答。他遲疑了一下，走上前，輕輕地抱住甯小星。同樣的沐浴露和洗發水，用到沈沉身上，甯小星卻察覺到不一樣的香氣。沈沉很溫柔。雖然無從比較，相比于平時的沈沉，甯小星覺得在這種時候的沈沉格外顯得溫柔。溫柔到會給你一種被他愛着的錯覺。“燈……關掉燈……”沈沉一伸手，房間忽的暗了下去。沒有完全失去光明，不遠處書桌上的電腦成了這個房間唯一的光源。沈沉逆着光，甯小星完全看不清他此時的臉。甯小星的嘴唇嗫嚅了幾下，最後還是把話咽下去。好幾次，沖動之下，甯小星好想問沈沉：“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就一點點。”可是她不敢，怕自取其辱。——房間裡安靜下來。沈沉在她耳畔微微喘息着。兩人都出了汗，身體粘在一起。甯小星安靜地躺在那裡，大腦因為剛剛的發洩有一點輕微的茫然和空虛，等這些緩過來一點後，她又陷入短暫的自我厭棄。感覺像一頭隻會被欲望吞噬的畜牲，明知道沒有愛，卻還是屈服于肉欲。沈沉翻身下來。甯小星半閉着眼睛，輕聲問：“要我留下來嗎？”沈沉：“随便你。”甯小星幾不可見地苦笑：“累了。”“那就在這邊睡吧。”甯小星閉上眼睛：“好。”害怕孤單，不想一個人。即使沈沉的心再冷，身體也是熱的。——半夜時，甯小星在雨聲中醒來，發現身邊是空的。沈沉坐在桌前，背對着她。電腦屏幕幽藍的光将白色的浴袍染上一層淡淡的藍。輕微的敲擊鍵盤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有節奏的響起。甯小星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她在這種種細微的聲音裡，忽然覺得很寂寞。甯小星：“幾點了？”聲音比剛才還啞。“兩點二十三。”沈沉轉過身，大概是在夜裡，他露出難得的溫柔，“吵到你了？”“沒有。你有很多事嗎？”“也不是，隻是醒了，又睡不着。”“是因為……我在這裡？”“不是，别亂想。”甯小星很難不亂想。他們雖然是炮友，但一整夜都在一起的并不多。沈沉神經衰弱，特别容易被吵到，甯小星發現後，一般做過後就會回自己房間。“真的與你無關。”沈沉重複了一遍。甯小星隻能假裝相信。“那……你做事吧。”“好，你繼續睡。”甯小星閉上眼睛，可是這一次卻很難入睡。大概是被夜色麻痹，也可能是因為雨聲，這樣的夜，很容易瓦解人的意志。甯小星很想和沈沉說說話。“我小時候，最喜歡夜裡下雨。每次躺在床上聽到雨聲，就感覺特别安心。”沈沉再度轉過身，并沒有因為她的打擾而惱怒，反而十分溫和。“有一種解釋，這是因為在遠古時期……”甯小星笑着打斷他：“半夜給我補習嗎，沈學霸？”忽然愣怔住。剛才這句話，好像以前高中的時候。沈沉難得笑了笑。甯小星被那點笑容蠱惑。“沈沉，你怎麼還不找女朋友？”沈沉臉上的笑沒了。甯小星後悔不已，剛要打哈哈過去。沈沉：“暫時沒這個計劃。”甯小星松了一口氣。壓下心頭那點失落，佯笑着問：“那你有喜歡的人嗎？從小到大，肯定碰到過有好感的女人對不對？”沈沉慢慢轉過身。看樣子是不想回答。甯小星很尴尬，暗罵自己沒事找事。“有。”沈沉聲音低低沉沉的，“我心中一直有一個人。”甯小星：……不知道什麼感覺，好像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甯小星像當初聽到爸爸的死訊時那樣，懵了一下。“怎麼不去追？”完全是出于本能在問。沈沉沒有回答。以前，他們第二次發生關系後，甯小星問過沈沉有沒有其他女人，沈沉回答沒有。甯小星相信是真的，因為沈沉沒必要對她撒謊。甯小星也知道，沈沉沒有談過戀愛。因為他太忙了，還因為，他從沒有提起過任何一個女人。他的生活裡，也沒有女人的痕迹。沒想到，他的心裡有。甯小星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沈沉和她在床上時，他想到誰了？從未有過的羞恥感瞬間包圍住甯小星。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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