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煙?”
此時,狹小的商店裡有幾個顧客在買東西,五十多歲風采依舊的女老闆,正在給其中的一個主顧取貨,便頭也不回地輕柔問詢,也擠在櫃台前的我。
“廣州。”
我指了指煙櫃上,放置着廣州牌香煙的地方。
“好的,稍等會兒哦。”
風韻猶存的女店主溫婉地說道,在說話間,就把貨物遞給了那個顧主。
這時,她瞧了我一眼,溫柔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多俊的小夥子啊!”
随後轉身伸手,從煙櫃上取下了一包廣州牌香煙,拿給了我。
我輕巧地接了過來,與此同時,亦把剛好的三塊五毛錢遞給了她。
之後,我便轉身施施然地步出了商店,悠然離去。
其實吧,我是不抽煙的,想着人家陳哥這麼熱忱盡心地教我,我給他買包他抽的廣州牌香煙,算是聊表一點心意和感謝!
也可以說,是中國人特有的套套近乎吧。
等我趕到化驗室的時候,小陳已經來了,謝師傅剛和他做完了交接班。
“來啦,馮子軒。”謝師傅見到我展顔一笑,“那就辛苦你和小陳上夜班啦,嘻嘻,我下班回家喽!”
“沒事,沒事,那謝師傅,你慢點,路上注意安全。”
我摸了摸頭,憨憨地笑着。
随後,謝師傅便蓮步輕移,姗姗而去了!
化驗室裡,就隻剩下了我和小陳兩個人了。
我們走到了辦公桌的旁邊,按照老樣子,在其兩邊的椅子上,舒舒服服地坐下了。
這個時候,我從口袋裡掏出了煙,隔着寬大的辦公桌,我将煙給他推了過去,說道:
“呶,陳哥,我給你買了包煙,一點意思不成敬意,千萬别推辭哦!”
“這……這……咳……咳,馮子軒,你太客氣了!
這有啥啊,我又沒有幫你多少,隻是盡了我的責任和本份來教你啊,你……你……也……也……太……太……”
小陳吞吞吐吐語無倫次,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激動得臉色泛紅。
“拿上吧,陳哥,”我呵呵地笑着,發自肺腑的真誠,“這都對我幫忙夠多了,有你這麼耐心細緻地教我,我已經快速掌握了,能夠獨當一面地完成工作了,讓我少走了多少彎路啊,我真的很感激你!”
“那……那好吧,我就不謙讓了,收下了。”
小陳說着,就把面前桌子上的廣州牌香煙,拿起來裝進了上衣口袋裡。
“這就對了嘛,陳哥,你給我的熱心誠摯的幫助,我一直都會銘記在心的!”
我愉快地笑着,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
事實上,也當真如此!
光陰荏苒,歲月匆匆,掐指一算,彈指一揮間,如今悲歡離合的十幾年,就這麼悄悄地溜走了!
生命中,總是有多少人,來了又去,去了又來,就像一片片發黃凋零的秋葉,随風飄遠了消失了,散落在這滾滾紅塵裡一隅荒涼的角落裡。
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迹,就像在我絢麗的世界裡,從未出現過一樣!
我會淡漠地把他們丢棄,永遠不會留戀,更不會念念想起!
可是,小陳卻頑固地盤踞在我的悠長的記憶裡,栩栩如生,鮮活無比,仿佛就在昨天,讓我常常傷感地念起!
我的眼前老是浮現出他那疲倦蒼白的面容,寫滿了哀愁無奈的眼神,一愣神間,好像穿越了迷離重重的時空,他又帶着我去扛那沉重肮髒的大粒鹽了,以及我們沿着曲折陰暗的地下通道,心驚不已的我小心地往前走着,去看地下室裡的那個大水箱裡的水,放滿了沒有!
許多年過去了,在洶湧的人海裡,在冷漠的塵世裡,我們早已失去了聯絡,沒有傳來他一點點的消息!
不知,現在的你,還好嗎?
…………
随後,我們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了,靜靜地坐着,沉默了良久。
這時,小陳才輕輕一歎,濃眉蹙起,說道:
“馮子軒,我給你講一些我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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