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你做了多久?”瑤星隻手輕撫縫紉機,聲音微微發啞。
宿涵甚至需要算一下才能回答:“禀皇後娘娘,十七年有餘。”
瑤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明明是一件喜事,明明宿涵也是趙政封的侯爺,該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但不知為何,瑤星突然覺得宿涵灰白的頭發,微微佝偻的脊背是因為肩上背負了太多。
“十七年啊~”瑤星感慨了一句:“先生當真為大毅力者”
“臣制成此物後,親自做了實驗,給皇後娘娘和小公主分别做了一件衣裳獻上。”宿涵又接過了一旁宮人手裡的托盤,親自呈遞給瑤星。
瑤星接過托盤,發現上面一件粉紅色的披風,一套兒童的小衣裳。雖有詫異和不解,但不知從何而起。
瑤星伸手在針腳住拂過,壓抑住心底的酸楚。
“先生想要什麼獎賞?”瑤星準備施恩于墨家,畢竟宿涵畢生沒有成婚,也無兒無女。
“臣……”想看娘娘穿上這件披風
宿涵沒有言語,頭垂的更低,他心底的話,不能說出來。
“你無所求?”瑤星知道宿涵是什麼性子,對他的無欲無求好像已經習慣了。
既然他無所求,那瑤星來說就是了。
可瑤星還沒來得及封賞,一個宮人就匆忙的跑了進來:
“娘娘,娘娘!趙侯病危了!”
瑤星如遭雷擊,趙廖病危了,那個帶着自己長大。教自己經商處事的人快要不行了。
“出宮,馬上出宮!”瑤星急得轉身就跑,提着裙子甚至顧不上儀态。
赢晨和宿涵對視一眼,也跟了過去,而宿涵慢了一步,是因為拿起了那件披風。
瑤星一路疾行,上了馬車後直奔趙廖府邸。趙廖這場病已經有半年多了,瑤星每個月都會出宮去看看他,雖然已經做好了分離的準備,但事到臨頭,還是舍不得。
馬車停在趙府門口,瑤星直接跳了下去,一路跑到趙廖房間。
趙廖就是撐着一口氣再等瑤星過來,見到瑤星的時候讓人扶他坐了起來,他不想像一攤爛肉一樣給瑤星留下最後的印象。
“師父~”瑤星坐在趙政床邊,顫抖的叫了一聲,但說不出其他話來。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趙廖已經算是壽終正寝了。瑤星該笑着送他離開,但真的做不到。
趙政蒼老虛弱的聲音慢慢傳出來:“瑤星啊~師父沒有遺憾了,不要傷心。”
“你還有不開心的事嗎?”趙廖臨終時惦念的也隻有瑤星
瑤星泣不成聲,這些年自己不愧趙政不愧大秦,唯獨因為瑣碎的宮務和繁雜的政事疏忽了趙政。要不是趙廖生病,瑤星一年也見不了趙廖幾次,讓他過的像孤寡老人一樣,榮華富貴又有什麼用。
“師父放心,瑤星~沒有不開心的事。瑤星現在已經兒女雙全,還做了祖母,與陛下恩愛如初。瑤星用一身所學治理天下,這都是師父的功勞,師父有功于天下,日後青史留名,師父當為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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