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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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點頭。于曼蘿吐了一個煙圈：“這才哪兒到哪兒呢，你們既然要聽，就繼續聽我說。”她大伯家那個樣子，怎麼可能是對女兒好的人家。自家的親生女兒都是當蛻變她爸媽給她買好看的裙子，送她去上學，隻是一點，對外宣稱是哥哥家的女兒。他們還有個十歲在上學的兒子。于曼蘿并不覺得哪裡不好。她甚至一度以為，自己到了天堂。她以為自己噩夢到頭，好日子就要來了。她沒上過什麼學，城裡的一切對她來說都陌生又令人惶恐，學習也完全跟不上。這些東西她是不能跟人說的。每次她難受想要和媽媽說說話，那個精緻優雅的女人總是打斷她的話，用一種“你怎麼這麼不懂事”的目光看着她：“媽媽很忙，為了賺錢給你們花已經很累了，這種小事，你自己去解決，好嗎？”當然隻能說好。可明明，這個女人日常生活最多的就是和各位太太出去購物，打麻将，做美容而已。而且，她每天都有時間給弟弟輔導功課，假期陪弟弟去遊樂場玩兒。而她爸爸，每次看着她的成績單，都是用很失望的目光看着她：“我怎麼會有你這麼蠢的女兒？”……錦梨和蘇合香都聽得有些難受。于曼蘿将煙掐滅，見她倆的神色，笑眯眯的說道：“怎麼，替我難受啊？”錦梨點頭。于曼蘿笑了一聲：“真是天真的小姑娘啊。”她明明和她們是同歲的，可無論是氣質還是語氣，都滄桑了太多太多。“你們也不必替我感到難過，我不是個好人，不值得同情。”于曼蘿說道。……小小的女孩子為了讓自己學習跟得上進度，不讓爸媽失望以及被人嘲笑，每天晚上都隻睡三個小時，機器人一般的刷題學習。終于，她慢慢變得像個城裡姑娘了，學習成績也上去了。她很高興，覺得自己終于不拖後腿了，這樣，爸爸媽媽就會喜歡我一點了吧？——并沒有。弟弟考上一個普通高中，家裡高興的去五星酒店吃大餐慶祝。同一時間，因為上學晚而和四歲弟弟同級的她将自己的省城第一高中錄取通知書遞給爸媽，換來的隻是媽媽冷冷一句：“你故意的嗎？讓你弟弟難過？”不止是這樣。因為弟弟的不高興，家裡拒絕給她學費，甚至扣下了她的通知書。于曼蘿并不知道這一點，她還以為是自己弄丢了。直到錯過了報名日期，弟弟在她面前洋洋得意炫耀這件事的時候，她才知道這件事。心如死灰。這一年，于曼蘿滿十八歲。她沒有去上學，選擇了逃離那個家，去了另一個城市，也就是橫州。她吃了很多苦，遇到了一個男人。他大她九歲，将她寵愛得像個小公主。他教她很多東西，讓她從一朵小白花，變成了一朵黑心蓮。“曼曼，你自己夠狠，夠強大，就沒人能傷害你了。”他湊近她的耳邊說。那時候，于曼蘿還殘留着一點天真。她總還對别人存着一分希望。直到于家打電話讓她回家，說她爸爸病的很嚴重，想見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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