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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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謝喬壓根兒沒有和他叫陣的意思，陸岸既然這麼說了，他就順着台階下來了。謝喬抄起散在沙發上的風衣，利索地披在身上，一雙細長的眼睛微微垂下去，瞥了一眼擺了滿桌的酒瓶又慢慢擡起，微笑說：“那我就先走了，你一定要照顧好寶貝。”他總是習慣性地喊方栖甯寶貝，聽在陸岸耳朵裡不免刺耳，陸岸微微蹙着眉頭，不輕不重地點了點頭，當作是應答。謝喬的笑容時時挂在臉上，溫溫柔柔地彎下腰看了看意識不清的方栖甯，順着來時的路離開了酒吧。陸岸輕輕俯下頭，附在方栖甯耳畔問道：“小甯，還能聽見我說話嗎？”方栖甯閉着眼睛恍然不知，沒有得到回複的陸岸輕歎了一口氣，招手把坐在對面吧台的ada喊了過來。不是他抱不起來方栖甯，而是這人忒要面子，醒來之後要是知道了自己在整個酒吧的客人面前被公主抱了，一定會氣得扁起嘴來。ada眼力過人，當即幫着陸岸靈活地架起了另一邊，兩人一左一右扶着方栖甯往側門走，陸岸的車停得離那兒比較近。隔着一道門牆後站着先行一步的蕭栩和裴澤。蕭栩比裴澤矮了大半個頭，站在裴澤對面像是個發揮失誤考試不利的學生，正低着頭聽班主任的訓斥。可裴澤哪有一點像班主任的樣子，比起老師，他更像是天資卓越出盡風頭的那個round4-8他沒有察覺到，自己對裴澤的稱呼在不知不覺中改換成了最初的裴先生。裴澤當然聽出來了，但他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衣領處洇了一小塊酒漬，瓷白的膚色在暗中閃爍着異樣的光芒。他慣常滿口如蜜，見雀張羅，走錯一步都不是他能做出來的事。在這盤棋局裡不需要棋逢對手，在直面陸岸的試探之前，再讓他放出最後一個煙霧彈。而此時此刻，他選擇駐在蕭栩面前。裴澤突發奇想，先問了一句：“你知道奚路為什麼來不了了嗎？”他的語氣太過正常，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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