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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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從同一個母體破胎而出，即便先後差了幾年，某種程度上仍然是五感相通，方栖甯感覺臉上的皮肉在瑟瑟蠕動，他幾乎聞到了同樣的血腥氣。方齊瑞一定是太痛了，痛到他身體裡的每一處都有了共鳴，讓方栖甯無師自通地與他分擔痛楚。他尖叫着醒來，直挺挺地坐在床上，露着一張汗涔涔的臉，輕柔的布料貼着肩頸，睡衣又皺又亂，像是被人攥在手心揉捏了一回又一回。房門驟然打開，方齊瑞急忙坐到床邊，一遍一遍地撫摸他的脊背。方栖甯着了魔一般抽出手，貼在哥哥的臉上，他睡得迷糊，帶着哭腔軟軟糯糯地确認：“哥，是不是你，哥哥，我好害怕……”月光冷浸浸的，嵌在漆黑一片的窗外。玻璃窗上的霧氣早早散盡，映照着張牙舞爪的樹影，宛如鬼魅朝他伸出了數十條手臂。沒有人回應他的話。方栖甯止住抽噎，顫抖着手覆上壁燈，橙黃燈光将房間完全籠罩，摟着他的人是方齊瑞，卻也不是方齊瑞。方栖甯咬緊牙關，眼淚撲簌簌往下落。他round3-4對面餐桌的求婚戲碼進入收尾階段，方栖甯這邊也堪堪要結束晚飯時間。方栖甯早早推開餐盤，歪着腦袋發呆，謝喬理了理衣襟，忍不住對着他翹起了嘴角：“走吧。”頂層用餐的人不太多，中間大約有十幾層是酒店的範疇，這段時間恰好沒什麼人，電梯一路暢通無阻。謝喬直直地望着左上角的紅外監控，得閑和他說話：“對了，你還真是我的救星，昨晚我親爹帶着司機殺去找我，撲了個空。”方栖甯想了想：“就是昨晚那個電話？”“嗯，我過段時間得重新換套房。”電梯叮了一聲，到達地面。門口的迎賓小姑娘雀躍地站起來和方栖甯打招呼，方栖甯笑笑，和謝喬并肩走了進去。天一暗下來，城市的各個角落就開始熱鬧起來，風眼裡陸陸續續來了一部分客人。考慮到今天也許會有更多的人過來，方栖甯找了個半開放的卡座坐下來。不多久就有男人端着酒過來搭讪，風眼開到現在大半年，謝喬和方栖甯一直藏在他的小隔間裡，從裡面往外看，外面的人卻看不到紗簾裡面的情态。來人是一對兒同性情侶，目的再明顯不過，方栖甯不擅長和這類人打交道，但謝喬對此遊刃有餘，端着酒杯沖着沉穩一些的男人輕笑：“你是想讓我和你一起上他，還是你一個人玩兒雙|飛啊？”另一個面嫩的男孩轉了轉眼珠，把主意打到方栖甯身上：“哥哥，你不和我們一塊兒玩嗎？”方栖甯語塞，隻見那個高個1眼睛亮了亮：“你想怎麼玩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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