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把你嫁進李家。”趙夫人歎道,從容地斟了一杯茶。趙拙元擡頭,輕輕地哦道,沒了下文,默不作聲地低下了頭。“十四?”她恍然。“阿娘,你瞧着好誰都行……”這是自暴自棄了嗎?“十四娘啊,你從小就這樣,想的多,藏的深。聽天由命,謹言慎行。”趙夫人放下茶具,看着牆頭上的天空。“為娘的怕啊,你這樣的逆來順受,若是被人欺負了該怎麼辦?”“李家的門檻太高,阿娘啊,怕你在裡面哭着,都找不到回來的路……”“阿娘不是鐵做的人,總得有個人來護你一生,可是把我的心尖尖交給誰,我都不放心……”趙夫人正視起有些不知所措,低頭絞着裙帶咬着嘴唇的女兒,問道:“我想知道十四的想法。”愣怔了一下,老老實實地應答:“我也不清楚……隻是後來我在想,如果非得嫁人的話,倒不是說什麼不如和熟識的湊合,而是如果不是他的話,我想我會遺憾。”趙夫人靜靜地聽完。風拂過庭院沒有聲響。“我和你爹想要答應了,你高興嗎?”愣怔了一下。心裡有了答案。沒有猶豫。************************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六禮既成。黃道吉日,尤宜嫁娶。俟我于著乎而,充耳以素乎而,尚之以瓊華乎而。俟我于庭乎而,充耳以青乎而,尚之以瓊瑩乎而。俟我于堂乎而,充耳以黃乎而,尚之以瓊英乎而。紅棗花生桂圓蓮子自然是少不了的。米酒素酒葷酒果酒老頭子怕是把底都掏空了。李探花大概是被同僚同窗灌酒灌得狠了,今日難得的失了态,伏在李夫人膝頭一再慨歎,不中留,小七終于有了歸宿……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李家嫁女兒呢!有好事者起哄。看着新郎官微微泛紅的耳朵大笑:“李小七,今兒個可是你的好日子,不宜動怒,諸賬明兒個再說!”李瑾忍俊不禁,不與他們計較,手心緊張地微微沁出了些些汗意。放眼四周。大碗喝酒的武将,舉杯對飲的文臣。你一言我一語,追念往昔意氣風發,慨歎現今兒女雙全。含蓄内斂的女子,一低頭,水蓮花一般不甚嬌羞。豪氣幹雲的巾帼,一昂首,木棉花一般熾烈灼熱。街角的孩子們鬧騰着四處亂竄,手裡的風車轉了一轉又一轉。七郎的同窗們相對拱手作揖,妙語連珠不斷,洋洋的喜氣。街角布衣木簪的女醫仙,今兒個破了例,飲了幾杯薄酒,臉頰泛起了嫣紅。吃齋念佛的老媪也吃了幾杯素酒,眉眼彎彎,像是捉住的昔日的年少。粗犷的酒令,文雅的聯句。清淡的素酒,甘甜的米酒。雅俗共賞,歡聚一堂。無論是出口成章還是大巧若拙,皆是異曲同工。“新娘子來啦!”“--七哥!”阿九忙扯李瑾的袖子,被李夫人一陣呵斥。--“是阿九成婚還是七郎成婚啊?”真真到了這一天,反而内心無比的平靜。就好像是一個意料之中的結果,一處遲早要來臨的風景。李瑾禁不住笑起來,笑意從嘴角一直蕩漾到眉梢。今兒個可真是……諸事皆宜,百無禁忌。********************成婚是真累。對于趙拙元而言,此時若是可以掀了頭上那勞什子,拆了那堆累贅,大概是極為宜人的。可惜,縱情恣意一時爽,怕是後面不得安生。罷了罷了,反正李瑾都讓過自己這麼多回了,今兒個不拆他的台也罷!依舊規規矩矩地坐着,連外面候着的嬷嬷丫頭都有點訝異姑娘的安生。門開了。趙拙元攥緊了衣帶。偷偷地想瞄一眼,可惜蓋頭實在太長。聽見了腳步聲,有些不穩。天啊,這混小子,今天可是喝醉了?按捺住掀了蓋頭怄氣的心思,一再告訴自己不與他計較。可是他搖搖晃晃地晃了好幾圈,就是不來掀蓋頭。輕輕笑了。可是我的模樣有些滑稽?趙拙元有些忐忑,忽然有點瑟縮起來。依舊是安靜,好像他就在不遠處,木呆呆地站着。真是喝醉了?有點想笑。張口想要問一聲。可未等她出聲,卻被一個滿滿的熊抱。像是撒嬌,像是遊戲。伏在她膝頭,透過蓋頭,正好可以對上一雙熟悉的眼眸。帶着點酒醉的酡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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