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半夏進去,果然一屋子的人,年齡分布不均,不過最小的也有四十了吧,最大的特點是幾乎每人都架着一副眼鏡,有近視,也有老花。大家都因為胡工而對許半夏非常熱情,刀工也抱着孫子進屋。在胡工的主持下,幾乎是免談閑話,直接進入主題。都是專家,而許半夏雖然不是專家,可到處看廠看得多,對專家的話容易接受,也能提得出自己的看法,大家讨論得很熱鬧。吃中飯的時候,大家人手一大碗白菜肉絲手擀面,許半夏心想,這麼一來,胡工家的面粉哪裡夠吃?她還在想,一個老工程師指着許半夏的臉問:“你這兒生凍瘡了?以後出門還是戴上圍巾口罩吧,東北冷,你們南邊來的不習慣。”許半夏立刻明白他指的是昨晚被那隻豬爪擰出來的痕迹,當下隻是微笑着道:“是嗎?我早上都沒留意到。”一邊不在意地拿手摸了摸,還有點痛。現在嬌嫩了,以前即使打架打出血,都不會吭一聲,現在居然知道痛。“可能是過敏吧,我自己都沒感覺。”看見胡工投來的帶着問号的眼光,許半夏不由又心虛地添了一句。大家也沒怎麼在意,吃了簡單的中飯後繼續讨論,速戰速決,以趙壘制定的規劃書為基礎的詳細規劃呼之欲出,一位水電工程師在胡工的把握下,幾乎快手把許半夏兩百多畝地的水電大緻規劃總圖都畫了出來,設備的就更别說了,所需一期的設備列出一個詳細清單,甚至有的還标注有設備制造單位。一期的車間大緻布局也已定,流程安排更别說。大半天時間,速度驚人,皆因他們胸中自有乾坤。衆人天将暗時紛紛告别,許半夏一一恭敬地送到門口,自稱晚輩。回身,被胡工拽住。胡工戴上老花鏡細細看了許半夏的臉後,歎息道:“不是過敏吧?昨晚他們怎麼對你了?”許半夏心知瞞不過這個心細如發的老人,不可能再以過敏或自己撞浴缸來搪塞,隻得道:“我昨晚還留意了身後,應該沒人跟蹤的,可是最後還是被他們找上,不過交手後我沒有怎麼吃虧,後來還見到了正主兒。我把話說明白,也就沒什麼問題了。您别擔心。”刀工聞言走過來,很認真地道:“他們不是能講道理的人,小許你别大事化小,一定是我們害了你。”許半夏沒想到兩位老人這麼關心這麼在意,尤其是胡工面色凝重,一雙粗糙的手卻溫柔地包容着許半夏的胖手,就跟記憶中奶奶的手一樣,不由心中軟軟的,伸出手臂抱住胡工不語。胡工有點尴尬,站着僵了一會兒,她可能不适應這麼親熱的接觸。許半夏忙知趣地收手,笑道:“你們真的别擔心,我昨晚最後還跟他談到釋放關在裡面的你們的孩子的事,他提出條件,我目前還沒法回答他,還得聯系朋友解決。他們道理可以不講,可是利益不可能不要,都是小人,隻要利益當頭,沒什麼不可以談的。”胡工嚴肅地道:“小許,你不可以為我們跟他們妥協,你本來就是局外人,怎麼可以叫你付出利益。我們不願意看着你受累,如果你非要堅持的話,我們隻有以後當作不認識你,與你劃清界線,免得連累你這個無辜。我們的事本就不是你的份内事。”許半夏見胡工說得認真,知道這個心結必須替她解開,否則這個原則性很強的好人會真的以後硬下心閉門謝客。她原本對于如何推一把拉一把,把他們幾個工程師弄到自己地盤上去,已經有了大緻的思路,這個時候容不得她再深思,必須開始走一步看一步的實施了。當務之急,必須一把抓住胡工夫婦,不能讓他們脫線。當下把電腦打開,雖然沒有聯網,但點擊曆史,還是可以找到早上粘貼到自己私人網站上的屠虹的郵件,然後把字體放大,轉給胡工看,“您兩位看看這個,這是我一個證券界工作的朋友昨晚聽說我在這兒的所有遭遇後,連夜拟出的問題,我雖然不熟悉證券業的操作,但我想,這可能是個圍魏救趙的好辦法。趙,就是軍工廠。所以我必須留下,而且,我也想給自己出氣。”胡工将信将疑,為了軍工廠,他們什麼辦法都想了,上告,找老領導,可都敵不過對方的勢力,舊關系老人情在金錢面前統統黯然失色。難道許半夏有什麼辦法?難道真的是外來和尚能念經?圍魏救趙,強魏真的圍得住嗎?兩個老人把眼光落到電腦屏幕,上面是一條一條的問題。刀工還在一條一條地思考并自言自語的時候,胡工把全文看了一遍,然後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這才睜眼道:“小許,那是要全面調查他們總公司啊。”許半夏道:“全面是不可能的,起碼财務報表我們是無法看到的,這上面也沒叫我們回答。這一些,我不敢留底,你們也最好别留底,現在你們好好再看幾遍,能記住幾條就幾條。回答這些問題,需要你們這些本地人了。我不知道最後的效果好不好,還是昨晚那句話,盡人事,知天命。”話說得太滿,反而令人不容易相信。胡工與刀工點頭,也不打話,開始默記這些問題,直至天全黑。對于他們來說,隻要有一絲希望,就要做出百倍努力。何況,現在的希望是那麼少,幾乎是沒有,所以更要加倍努力。兩個老人謀殺了無數記憶細胞。許半夏沒有留下吃飯,消了電腦中的曆史記錄便回賓館。果不其然,在大堂遇見等候着她的王,許半夏懷疑,他早就已經進入到她的房間好好搜尋了一遍。不過許半夏心想,換作她,有條件的情況下,也一樣會做。否則何謂土霸王。許半夏一早就眉開眼笑地道:“正好,王先生吃飯了沒有?我很想請你指點本地名菜。”王微笑道:“正有此意,我要不要在下面等一下許小姐?”許半夏笑着攤開手看了自己一下,道:“咦,是不是要換上晚禮服?要不,那還上去什麼?”兩人準備去的是一家鮮族狗肉館,王一說去吃狗肉,許半夏便連聲叫好,王本來隻是奉老闆之命,借吃飯接近試探許半夏,公事公辦,如今見她如此豪爽,倒也喜歡。所以一上車,與昨天不同,有了對話。“許小姐在家用什麼車?”許半夏笑道:“你們比我文氣,我用的是寶馬x5,吉普車似的,動力好,跑得快,還耐撞。再說我人胖,叫我從你這種小車裡面鑽進鑽出,汗都會給累出來。”王聽着好玩,笑道:“很有道理啊。回頭跟我們老闆說說。你那車子開我們這種雪地好啊,動力那麼足,一點不怕打滑爬不上坡。”許半夏笑道:“車好有什麼用,得會開車才行。前一陣華北下雪,我開了車出門,結果沒幾步就不敢動了,方向盤自己會打滑,刹車踩下去心裡都不踏實。這要到了你們這兒,我半年都别開車了。”王笑道:“你還沒見那些在冰上面騎自行車的,後面還馱個煤氣瓶呢。我們開車的看見都讓他。”說些當地的風物,很快就到鮮族飯店。進去一看,裡面已經坐着昨晚的四條大漢。桌上冷菜已齊,白酒滿杯,就等着他們進來開動。許半夏一坐下,就端起酒杯對昨晚被她挾持的大漢道:“正好,兄弟你在,否則我還不知道怎麼向你賠罪。昨晚上,你他媽要是女人的話,我也不會這麼下手,摸回來也就算了,誰叫你是個爺們,我摸回來還是便宜你,呵呵,兄弟不怪我的話,我們喝上三杯,這個梁子就看在你們老大的面上,揭過。”生氣歸生氣,上了台面,總得這麼說,再說現在還在人屋檐下。那大漢沒想到許半夏說話這麼野,再說她把老大搬出來,他還有什麼話說,再說人家也夠客氣,已經成了老大的客人,還一上來就敬酒賠罪,雖然心裡還有點結,可面子總是有了,一下高興了不少,端起酒杯就跟許半夏連喝了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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