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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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唔，實習生呀。&rdo;男生點點頭，幹脆利落道，&ldo;我叫淩波。&rdo;話音落地，一隻手在褲兜裡掏了卡開門，一邊朝姜衿道：&ldo;你過來有點早了，按理說十點多過來就行，星期一嘛，大家一般都比較忙。&rdo;&ldo;約了九點半，怕遲到。&rdo;姜衿一笑。&ldo;嗯，那你先坐這裡面等一下，九點前台就來了。&rdo;男生朝邊上一指，看她一眼，背着自己的包，腳步匆匆就走遠了。姜衿站在了一個玻璃隔間外面。開門進去。這空間真的小，就挨着前台，一張長桌，長桌兩邊各放了兩張靠背椅，看上去就挺像接待面試者的地方，裡面能看到外面，外面也能看到裡面，挺透明公開。姜衿舒口氣，擡眸往外面工作區看了一眼。工作區很大，她所看到的這個區域應該正巧是記者編輯的辦公區。每一排都是兩行桌子并列，兩台電腦靠背，形成對面工作的一個狀态，目之所及，一個延伸的弧度上，都是一排排桌子和電腦。每台電腦邊上都放着盆栽綠植，以仙人掌和綠蘿為主。另一邊基本上都放着工作夾，裡面報刊雜志書籍筆記本都有，完全不得章法。亂，幾乎是姜衿的第一感覺了。尤其随着人越來越多，每一個都步履匆匆，網絡媒體嘛，年輕人很多，大半還都在進門之後吃完了最後一口早餐，然後，目的性十足地走向自己座位，拉椅子、開電腦、放包、接水喝、打開網頁，工作。不過二十分鐘而已，原本空蕩蕩的工作區基本就坐滿了。電腦都亮了起來，節奏感立馬就來了。姜衿舒口氣，正準備收回視線，又往工作區上面瞟了一眼。體育版、經濟版、時政版、娛樂版、社會版……基本上兩三排一劃分，計算下來，每個版塊裡，大概也就二十人左右？朝陽網作為國内影響力最大的新聞門戶網站，想想也知道，競争應該挺激烈，姜衿擡手在心口按了一下，出了玻璃隔間。前台已經來了，挺年輕一個姑娘。姜衿笑着道：&ldo;你好，我是姜衿，約好了九點半過來面試。&rdo;&ldo;哪個崗位？&rdo;女孩低頭找着資料，頭也沒擡。&ldo;實習記者。&rdo;&ldo;哦。&rdo;女孩抽了張表格遞給她，&ldo;在邊上先填一下這個。&rdo;姜衿擡手接過，拿着表格又去了隔間。沒兩分鐘女孩就跟了進來，将一杯水放在她手邊，随口問，&ldo;寸照和簡曆帶了嗎？還有身份證複印件。&rdo;&ldo;謝謝，都帶着。&rdo;姜衿找出來遞過去。女孩又給她一張表，&ldo;這個也填一下，姓名、地址、聯系方式，做個登記。&rdo;&ldo;嗯。&rdo;姜衿點點頭。女孩拿了東西又想走，目光落在她臉上，微帶疑惑。出了門看眼她身份證，突然也回過神來，這不是姜衿麼？今朝有酒？市長千金？傳說中晏元帥他孫子的未婚妻？天呐。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簡曆，更是震驚了。就說這兩年沒什麼消息，人家去y國約翰遜大學留學了。這……這姑娘怎麼就看上他們這單位了？應聘實習記者？不嫌累呀？前台反正想不通，心裡卻難免重視了幾分，将資料複印好，就拿着她的身份證和簡曆重新回了隔間，笑着問，&ldo;有哪裡不明白的可以問我。&rdo;&ldo;謝謝。&rdo;姜衿填着表，擡眸看了她一眼。前台笑着探頭看她一眼，&ldo;想去跑社會新聞？那個挺累的。&rdo;&ldo;嗯，有準備。&rdo;前台擡手看一眼時間，&ldo;那行，我過去找一下主任，問一下面試的事情。&rdo;&ldo;好，有勞了。&rdo;&ldo;沒事。&rdo;前台轉個身又出去了。姜衿填完表，等了一會，隔間裡進來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她連忙站起身，&ldo;你好。&rdo;&ldo;别緊張，坐吧。&rdo;男人話音落地，順勢坐到她對面的椅子上，拿起她的簡曆看了眼，笑道：&ldo;簡曆挺漂亮，說說看，為什麼想幹記者，這都入選十大高危行業了。&rdo;他說話帶着點自我調侃，進來也沒有自報家門，形象上和她那會見到的男生更是大相徑庭。雖然沒打領帶，卻也是襯衫西褲皮鞋，一副坐辦公室的樣子。身材挺拔，随意地坐着顯得很修長，面容俊朗，唇角抿了挺淺一道弧，似乎挺溫和，一雙波瀾不興的眸子卻讓人覺得他不若表面那麼平易近人，而是胸中自有丘壑。姜衿略微想想，也不猜了，直接道：&ldo;為了說真話，讓更多的人接近真相。&rdo;&ldo;哦？&rdo;男人一挑眉，又笑了，&ldo;可以去華夏台，華夏台的影響力在國内還是首屈一指，怎麼就想着來網站了？你對朝陽網了解多少？&rdo;&ldo;我覺得在未來，電視的影響力肯定比不上網絡。第一，電視節目審查嚴，新聞也是，相比之下，網絡新聞更寬泛更自由，體現在，嗯，現在許多聳人聽聞的事情，都是第一時間從網上曝出的；第二，從某種程度上，電視的普及程度遠不及網絡，比如說，每個家庭肯定會有一台電視，但同時，家庭裡每個人卻都會有手機，手機俨然成了現在這個時代大多數人的信息接收器，手機上網、上微博，甚至不用你主動搜索，每天玩手機的時候，都會被動看到許多熱點新聞，這些新聞也大多來自網絡，網絡的影響力可見一斑；第三，相比電視新聞而言，網絡上虛假新聞更多……&rdo;姜衿一笑，&ldo;當然也就更需要求真務實的記者，我想要挑戰。&rdo;男人看着她，點點頭，示意她繼續。姜衿略微想想，&ldo;朝陽網是國内影響力最大的新聞門戶網站。&rdo;男人：&ldo;？&rdo;姜衿笑着不說話了，也就是她講完的意思。男人微愣，&ldo;這一句，就是你對朝陽網的了解？&rdo;&ldo;不是。&rdo;姜衿笑了笑，&ldo;我隻是覺得這一點，就足夠支撐起我留在朝陽網的信念了。&rdo;男人屈起手指點着桌面，聲音淡淡，&ldo;跑新聞挺累。記者這一行遠不如人們想象中那麼光鮮，辦公室大夥私底下這樣說&lso;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牲口用&rso;。吃苦受累風吹日曬，有了緊急新聞更是得随時出發，半夜都有可能，作息極度不穩定，再誇張一點，為了趕新聞，熬通宵有時候也正常，女孩挺不适合，尤其你這種嬌滴滴的漂亮姑娘。&rdo;姜衿：&ldo;……&rdo;她神色間有點無奈，男人就笑了，繼續道：&ldo;不過按着你的簡曆，過來實習完全不成問題。可該了解的我也樂意讓你了解到，實習三個月轉正，我們一般優先錄用男性。&rdo;&ldo;我明白。&rdo;姜衿點點頭，&ldo;我能去社會版嗎？&rdo;&ldo;歡迎。&rdo;男人勾唇一笑，站起身，&ldo;我是新聞編輯部主任，李朝陽。&rdo;&ldo;李主任好。&rdo;姜衿也随後起身，拿了桌上的簡曆和文件。兩個人一起出了玻璃隔間，眼見姜衿把簡曆交到前台了，李朝陽淡笑道：&ldo;跟我來。&rdo;姜衿忙不叠跟上他的腳步了。主任一出現，還帶着這麼漂亮一姑娘，工作區域自然有點騷動。有人早就看到姜衿了，更是前後左右竊竊私語。&ldo;昭昭。&rdo;李朝陽保持着不緊不慢的步調，在這忙碌到兵荒馬亂的環境裡着實有點格格不入，他停在了社會版外面，氣定神閑地喚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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