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燦爛如碎金,照過窗棂灑在養心殿小書房的地面上,殿中的氣氛靜谧的過分,飄飄渺渺的龍涎香氣幽暗芳香的讓人無端的有些心浮氣躁,皇上坐在寬大的龍書案後面看着手中的供狀,面色凝重中隐含着絲絲縷縷的怒氣,陳雙念靜靜的站在她的對面,看着皇上越看臉上的表情越寒,握着供狀的手指收緊,将平整的紙張都捏出了深深的褶皺。
半晌,他狠狠的将那供狀狠狠的拍在桌子上,怒斥道“放肆!”
陳雙念神色平靜,跪下身道“皇上息怒。”
皇上的目光蔌的射向跪在眼前端莊平靜的陳雙念“皇後,你說的這些可都屬實?莞莞柔善,怎會想出這樣詭谲害人的法子?”
陳雙念的語氣不卑不亢,道“襄嫔及安答應為苦主向臣妾首告,臣妾身為六宮之主,有庇護六宮妃嫔,皇家子嗣之責,所以臣妾當即着手秘密調查,以貓狗房為首,調查了......”
這些過程本身在皇後呈上來的證供之中寫的明明白白,條理分明,皇上不是個蠢人,心中早明白了此事必定為真,她隻是自己不願意相信,他心目中柔弱敦厚的莞莞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也不願意衆人知曉他寵愛的女人竟如此不堪,讓他和皇家丢丢臉,所以下意識的便是懷疑和否認。
偏偏,皇後不知道他的心思,竟是半點不留情面的将事情挑破,皇上的面色越來越難看,黑着臉聽皇後說完,冷硬道“既是如此,皇後意欲如何?”
陳雙念的眼神古井無波,道“犯了錯便要受罰,意圖謀害皇嗣,按宮規處置便是。”
皇上道“若是按宮規處置,那柔則之罪豈不是要公之于衆?皇後,婉妃之前已經離宮修行過,再回宮中本就惹人非議,若是此次再和謀害皇嗣的事情扯上關系......皇後,你可想過你親姐姐的處境?”
這個時候,倒是又說起姐妹親情了,無非是拐着彎的提醒她,柔則身為她的姐姐,她名聲受損,便是烏拉那拉家所有的女兒名聲都受損,包括陳雙念自己,陳雙念心中冷笑,皇上從來無恥,這麼多年來,她表現的對他足夠順從,如今不過稍稍一點不合他的心意,他便能這般威脅,可見他寡恩薄情,陳雙念擡眼看向皇帝,道“那皇上的意思是要包庇婉妃?”
皇上一噎,沒想到皇後的話如此直白,半晌才道“有錯不罰也不足以安穩六宮,朕也并非糊塗之人,皇後,隻要不透漏此事,朕随你的意思。”
陳雙念聞言垂首思忖片刻,道“婉妃純孝,自請陪伴皇額娘身側誦經禮佛,皇額娘欣然應允,并留婉妃在慈甯宮小住三月,皇上以為如何?”
皇上想了想,隻相當于禁足莞莞三月,沒什麼大的損失,并且自己的妃子孝順自己的皇額娘,這事情傳出去也能給自己得個好名聲,于是很是滿意,面上的表情和緩,道“皇後的想法甚好,朕會親自去和皇額娘交代此事。”
陳雙念見狀又道“還有苦主需要安撫,正好此次宮中有孕者衆多,臣妾懇請皇上大封六宮。”
皇上道“大封六宮?”旋即他細細思索,後緩緩道“如此,也好。宮中子嗣繁茂也是祖先保佑,大封六宮榮耀,聲勢浩大,也算是慶祝告慰祖先,皇後,此事就由你安排吧。”
陳雙念聞言,垂下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笑意,應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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