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瀾之慢條斯理地穿上襯衫,“要不要吃點宵夜?有一品齋的鳳梨酥。”“好。”他卷了袖口,到廚房給荊雨溫牛奶,加了酒釀圓子,甜的。他那些珍藏的細碎記憶裡,為荊雨洗手作羹湯是幾乎沒有過的,唯一一次,也是在荊雨重病那會兒,他一無所知地去廚房熱了一碗現成的馄饨,熱好後,馄饨的皮都散了,他迷途中女人呼吸一滞,咬牙道:“現在的裴瀾之不過就是一條套着項圈的死狗,不足為懼,老大想要韬光養晦,我們就不去驚動他。”她頓了頓,複而又笑起來,“好在不是一無所獲。”她和男人的目光落在沙發邊的茶幾上,那裡放着小碗,小碗中是一顆泡着福爾馬林的眼珠,瞳孔圓睜,眼白剔透。别墅内,法醫室的窗戶敞開着,裡面的重要物證沒有丢失,裴瀾之看過屍體後,說保存完整,荊雨頓時松了口氣,為自己的大意感到羞愧,他竟然還在沙發上睡着了!“沒關系,有我,你困了就睡一會兒。”荊雨搖搖頭,說什麼也不了,哪怕喝了裴瀾之為他煮的酒釀圓子,眼皮打架,也要死死堅守住陣地。結果十來分鐘後,他在人魚血魄的效用下沉沉睡去,渾身像是徜徉在熱流裡,全身都有了力量,裴瀾之笑着親親他的眉頭,溫柔地把他打橫抱上樓,送入溫暖的被窩,脫去鞋,蓋上被子,掖好被腳。心肝寶貝在懷的感覺真好啊……直到裴瀾之為荊雨關上房門,神情愉悅地走向别墅的法醫實驗室,啪嗒打開了燈,燈光照射下的藏屍冰櫃中,隻聽見忽然傳出輕微的指甲敲響聲。“稍等。”他拉開了冰櫃,露出一具用福爾馬林浸泡的新鮮肥膩的屍體,這具屍體面色青白,肚皮鼓脹,與先前死在看守所内的勒索犯别無二緻,隻是現在,屍體右眼皮下出現了一個漆黑的巨大空洞,血水涓涓。“人在哪兒?”話音落下,屍體手指頓時一陣抽搐,緊接着,像是有人攙扶一般詭異地坐了起來,而屍體身上的屍痕和多餘的皮脂迅速軟化成屍袋中汪起的油,色澤簡直催人嘔吐。屍體抹了一把自己的臉,油水像岩漿一樣滾落,竟然露出了一張少年青澀的面孔,隻是少了一顆眼珠,他搓了搓僵冷的手指,猝不及防地打了一個噴嚏道:“裴……裴副,我看到了一男一女……他們想要從我的眼球上提取死亡孢子……還說,還說……我看他們的唇語,是想對荊雨不客氣……你現在過去?我給你把地圖畫上。”裴瀾之手指撚過陸風遞來的紙條,下半張臉如魔鬼一般,他咧嘴笑了。陸風被他笑得雞皮疙瘩掉一地,等到洗完澡出來時,裴瀾之已經離開,整幢别墅隻剩下他和荊雨的呼吸聲。他慶幸荊雨睡着了,随後,他把自己摘出身體的器官一一裝填了回去。半個小時以後,邵然在市郊接到了陸風的電話,聞言沉默片刻,“怎麼處理随便他。”隻是忍不住揉了揉額角,“林芷有消息了,但不太樂觀,做好心理準備。”邵然找到林芷的時候,林芷已經封棺了,兩米長的水晶棺椁,四周用法術鑄得嚴絲合縫,所謂封棺,是指吸血鬼在遭受到重創之後,為保留一絲生命的火種,假死将自己困在棺材裡,直到恢複力量,才會蘇醒。市郊老虎山上的防空洞内,邵然求助了一群吸血蝙蝠,它們是林芷飼養來以解思鄉情緒的小寵物,它們喝過林芷的血,與林芷之間有着天然的聯系。于是,邵然在這群蝙蝠的指引下,一直駕車追至北戴河,才在秦皇島,一處人煙罕至的海灘上,發現了掩埋在海沙下的水晶棺木的一角,與岸邊的礁石混在一起,就快要被漲潮的海水淹沒了。不知道林芷為何會從市内來到海岸,但透過水晶棺,沉睡在裡面的女人已經破碎得快要不成人形,她傷痕累累,頭發散亂着,幾縷發絲黏住沾血的唇角,精緻的唇妝被塗抹過,不再優雅美麗,而在她的胸口,赫然釘着一把銀白色的十字架,十字架上花紋繁複,看得出來,正是因為心髒處受到聖物的攻擊,才導緻她無法複原身上的傷口,被開膛破肚,在生命垂危時,毅然封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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