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德道:&ldo;很不滿意。&rdo;&ldo;哈哈,我早就知道你的答案了。反正我就要死了,我就是要你不痛快,要你害怕,要你活在恐懼之中。我到了亡靈界,一定會告訴死神你這個卑劣的叛徒的所作所為!&rdo;羅德已經冷靜下來了,冷冷地看着他道:&ldo;你以為你能去亡靈界嗎?&rdo;綠袍亡靈法師發熱的頭腦終于恢複了一絲清明。他警戒地看着羅德,&ldo;你想要做什麼?&rdo;羅德握着匕首,皮笑肉不笑道:&ldo;一個亡靈法師巫屍一定很有趣。萬一死神真的出現的話,我可以讓你當做探路先鋒。不知道到時候你還能對死神說什麼呢?&rdo;綠袍亡靈法師猛地打了個激靈,&ldo;你不能這樣對我!&rdo;羅德用精神力壓制住他想要反控制的亡靈騎士,手中慢慢地舉起匕首。&ldo;縫補屍體很麻煩的。&rdo;已經塗好指甲,把黑骷髅收起來的蒙德拉站在旁邊,建議道,&ldo;掐死比較好。&rdo;綠袍亡靈法師驚慌地看着他們,&ldo;你們這兩個瘋子!你們一定會受到懲罰的,死神不會放過你們……呃,嗚嗚……&rdo;一隻骷髅伸長手,用力掐着他的脖子,直到他斷氣。羅德打量着綠袍亡靈法師的屍體,皺眉道:&ldo;他真的能夠用來做巫屍?&rdo;蒙德拉道:&ldo;你先試試,好用再告訴我。&rdo;羅德突然歎了口氣道:&ldo;再好用也沒用,死神來的時候,我們都要死。&rdo;蒙德拉道:&ldo;關我什麼事?&rdo;羅德道:&ldo;死神向他們下命令,就說明他們是死神的使者,我們殺死他,死神不會放過我們的。&rdo;蒙德拉道:&ldo;你害怕的話,可以加入光明神會。光明女神會保護你的。&rdo;羅德無言。他要是能加入光明神會,他早八百年就加入了,比起宮廷魔法師,光明神會祭祀的待遇顯然更好。不過從他召喚出第一個骷髅的那天開始,這就已經是個不切實際的夢了。&ldo;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和海登在一起的嗎?&rdo;羅德問道。蒙德拉道:&ldo;他們攻擊瑪耳城。&rdo;&ldo;難道你來這裡是為了給瑪耳城解圍?&rdo;羅德不可思議地望着他。他非常确定曾經的蒙德拉和他的老師完全是同一種人,絕對不會管别人的閑事。他們的眼裡隻看得到自己。盡管亡靈法師在夢大陸地位尴尬,而且都喜歡獨來獨往,但是亡靈法師對亡靈法師倒是有幾分惺惺相惜的味道,很少會動手。但是當年老蒙德拉為了個人利益幾乎将整個亡靈法師圈子都得罪遍了,最後獲得了一個不可理喻的瘋子的稱号。他是老蒙德拉唯一一個朋友,也是唯一一個沒有被老蒙德拉欺負過的人。而原因是他很早就轉行當了土系魔法師,所以老蒙德拉看不上他手裡的東西。&ldo;海登在瑪耳城吧。&rdo;羅德看着蒙德拉,心情複雜。離開考特城的時候,他已經暗暗下定決心,絕對不再和蒙德拉扯上任何關系,卻沒想到從瑪耳城聽到亡靈法師攻城的消息。在無奈之下,他急急忙忙地加入亡靈法師陣營,準備從此安分守己當個稱職的亡靈法師,誰知就得到死神要降臨人界的消息。根據書上對死神的描述,死神是個心胸極端狹窄的神。他可以為光明女神随口一句&ldo;死亡真殘忍&rdo;而費盡心機花了五十年的時間殺死光明女神最心愛的鹿,也可以因為殺戮之神調換座位不坐他身邊而對他下毒。他這樣的性格,是絕對不能容忍自己的臣民腳踏兩條船的。可以想象,一旦他出現在死神面前,絕對隻有死路一條。所以當蒙德拉誤打誤撞撞了上來時,他就想到了一個借刀殺人的計劃‐‐盡管最後全是他一個人殺的。這些亡靈法師必須死,他必須要阻止死神來人界的腳步!&ldo;你以後打算怎麼辦?&rdo;羅德問。事情發展這一步,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發現自己的命運從選擇兼職土系魔法師起,就已經偏離了正确軌道,并且在黴運上一去不回頭。&ldo;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那麼瑪耳城隻會是個開始。你很清楚西瑰漠亡靈法師的數量,他們失敗了,死神可以尋找其他的亡靈法師繼續進攻。&rdo;蒙德拉道:&ldo;你想殺死死神?&rdo;羅德被他的話吓了一跳,&ldo;怎麼可能?!&rdo;蒙德拉道:&ldo;那你想怎麼辦?&rdo;羅德被問得一窒。他将難題抛出來隻是想尋求一個共同解決問題的夥伴,但他顯然找錯了對象。蒙德拉說得對,夢大陸能夠阻止死神的隻有光明女神,但他又失去了尋求她庇護的資格。&ldo;也許,他們在撒謊。&rdo;羅德最後隻能這樣安慰自己。蒙德拉突然将身上的法師袍都脫下來,放進空間袋,又拿出臂環,拷在自己的手臂上。&ldo;對了,你的老師不是擁有通向亡靈界的鑰匙?這是不是意味着亡靈界和人界之間的往返并不是想象中那麼容易……&rdo;羅德頓住,轉而疑惑道:&ldo;你在幹什麼?&rdo;蒙德拉沒說話,專心緻志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羅德隐約有所感覺,往瑪耳城的方向看去。那裡,一個黑點正在慢慢地靠近,慢慢地變大……羅德突然覺得耳朵上的傷口有點痛。53、死靈之地(三)古樸的城牆沉浸在蕭索夜色中,拼成一幅灰暗的背景。海登騎白馬而來,金發在月光下忽明忽暗,猶如沖破黑暗的勇士。&ldo;莫妮卡!&rdo;人未到,鬥氣先至!羅德慌忙召喚出一個巫屍一個亡靈騎士擋住他的進攻。巫屍被鬥氣撕裂成兩半,亡靈騎士被餘波震得連退兩步,一腳重重地踩在羅德的腳面上。羅德吃痛地縮起腳,立刻用土遁術鑽進土裡去了。&ldo;你沒事吧?&rdo;海登從馬上一躍而下,單手摟住蒙德拉,緊張地上下審視着。蒙德拉搖搖頭。海登道:&ldo;這裡有很重的亡靈氣息。&rdo;蒙德拉道:&ldo;有三個亡靈壞法師。&rdo;他的算術裡當然不會算上羅德。海登道:&ldo;是蒙德拉帶你來的?&rdo;這句話由蒙德拉本人聽來,有些怪異。不過他的确是自己驅使自己過來的,所以這麼問也沒錯。蒙德拉點了點頭。&ldo;蒙德拉&rdo;屢次接近&ldo;莫妮卡&rdo;的舉動絕對不是偶然。亡靈法師向來視生命如糞土,他卻從來沒有傷害過&ldo;莫妮卡&rdo;,種種的特殊待遇已經顯示出&ldo;莫妮卡&rdo;在&ldo;蒙德拉&rdo;的心目中絕對不是一個順路結伴的少女這樣簡單。而且&ldo;莫妮卡&rdo;的身上沒有傷痕,情緒很穩定,說明&ldo;蒙德拉&rdo;帶她走的時候她并沒有掙紮。海登垂眸,須臾,翻身上馬,然後朝蒙德拉伸出手,雙眼微微彎起,展露出招牌式的迷人笑容,&ldo;你要……跟我回去嗎?&rdo;蒙德拉毫不猶豫地點頭。海登的笑意更深了。他彎腰将他抱上馬,一手摟住他的腰,一手抓着缰繩,&ldo;那我們回去吧。&rdo;夜色迷蒙。月光下,白馬馱着兩個人慢悠悠地走在曾經被無數骷髅盤踞的平原上。回到瑪耳城,康拉德和麗貝卡已經回去休息,由美美地睡了一覺的喬治接替。兩支傭兵團各自派了一個人留守。漢森帶着驚魂未定的達倫回了旅店。士兵們打掃完戰場,也都找個地方歇息。之前還戰火連天的城頭如今安靜得像隻搖籃。&ldo;元帥。&rdo;蘇珊一直站在牆頭等他,看到他平安回來才松了口氣,飛快地從城牆上跑下來,&ldo;你沒事吧?&rdo;海登翻身下馬,然後将蒙德拉抱下來摟在懷裡,&ldo;謝謝蘇珊小姐的關心,我們都沒事。&rdo;&ldo;哦。&rdo;蘇珊躊躇在原地,&ldo;那,你們是不是要回去休息了?&rdo;海登将馬還給守在城門邊上的士兵,才回頭回答道:&ldo;是的。今天累了一天,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rdo;蘇珊道:&ldo;我們順路,不如一起走?&rdo;海登笑道:&ldo;當然。我深感榮幸。&rdo;他說着,覺得懷中一沉,發現蒙德拉把他當做抱枕,呼哧呼哧地睡着了。他無奈又好笑地脫下外套裹住他,然後俯身抱起他。蘇珊羨慕道:&ldo;你們的感情真好。&rdo;海登道:&ldo;如果能再好一點就更好了。&rdo;蘇珊低下頭,&ldo;您打算和莫妮卡小姐結婚嗎?&rdo;海登被問得一愣,下意識地想要反駁,但想了想又改成,&ldo;我們從未讨論過這個話題。&rdo;蘇珊道:&ldo;我很多姐妹,她們經常提起您。您是帝國最年輕的元帥,是可靠的守護者。啊,這種話您一定聽到很多了吧?我真無趣。&rdo;海登笑道:&ldo;這種話即使再聽上一千萬遍我也不會嫌多的。&rdo;蘇珊側頭,眼尾微微上翹的眼眸閃爍着感激與仰慕,赤裸裸的,毫不掩藏。海登眸色一沉,柔聲道:&ldo;你一點都不無趣。你勇敢又可愛。&rdo;蘇珊左右臉頰各飛上一片火燒雲,&ldo;我,啊,您,謝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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