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志吃驚出聲:&ldo;你……我馬上去叫醫生。&rdo;跑了出去。木寒夏走到他的跟前,看見了他那雙幽深如湖泊的眼睛。她伸手抱住了他。林莫臣一時隻有單臂能用,将她緊緊扣在懷裡。&ldo;怎麼弄成這樣?&rdo;他問。&ldo;沒事……沒事……&rdo;木寒夏搖頭,笑着掉眼淚。隻是抱着他,不松手。要怎麼對他訴說,她此時此刻的心情呢?在那一刹那,她想起了那麼多。想起多少年前的初遇,他在搖曳的路燈下,輕笑着對她說:&ldo;你如果走了,我就訛在你身上。&rdo;想起他也曾口口聲聲,冷漠果斷,說:&ldo;我們都不是彼此的良配。&rdo;想起他在雨中,抱着她站在山坡上,說:&ldo;很早以前,我就想要你。但是我從來沒有遇到過真正的愛情。&rdo;也想起他背對着她,擁抱着薛檸的冷硬背影。想起回國那一日,他隔着電梯門,滿目陰霾地說:&ldo;sur,我要的,是将來。&rdo;想起他後來抱着她說:&ldo;我想将你私藏,隻為我一人所有。&rdo;……他可知道,這個女人的前半生,最感動的事,是他這樣一個男人,曾經抱着她說:&ldo;我愛你。以後我每次都推門,推開門,讓你看到我。&rdo;後來,她丢失了這份感動。現在,她最感動的是,聽到他說:&ldo;她說人做美好的事,就會有美好的回報。我想要她平安無事,我們順順利利結婚,生活下去。&rdo;……她隻是睜着淚目不言語。而他低頭看着她,卻像跟曾經每一次一樣,隔着淚水,透過瞳仁,看清了她的心。他突然就低下頭,那受傷疼痛的手臂也不管了,将她用力抱緊,吻了下去。兩人吻得同樣急促,同樣激烈。你可知那是我壓抑多年的心?你可知那是我找尋多年的,那一顆心?&ldo;我愛你……&rdo;她哭着說。&ldo;我愛你。&rdo;他重複,在她耳邊一遍遍地說,&ldo;永遠愛你。&rdo;孫志剛領醫生走到門口,隔着半掩的門,就停了步。夜那麼黑,燈光那麼柔和。那兩個人渾身都是傷,卻抱得很緊。沒人能進入他們的世界了,沒有人了。這世間有太多令人動容,令人心疼的愛情。而他們最令人動容之處,是最後依然要在一起。他們要在一起。‐‐半個月後。霖市已經入秋了,天氣濕涼溫和。木寒夏今天醒得有點晚了,睜眼時天已大亮。她有些懊惱,剛想起身,那人卻已從背後抱緊了她,令她動彈不了。&ldo;放手。&rdo;她說。他的嗓音低沉溫軟:&ldo;再睡會兒。&rdo;&ldo;那你也不要從後面抱着我睡。&rdo;她說,&ldo;這樣睡着不舒服。&rdo;他不放手,淡道:&ldo;我喜歡從後面……抱你。&rdo;言語間的停頓,卻令木寒夏瞬間臉熱。早知道的,其實她從幾年前就知道的,這男人在外面有多老辣倨傲,在親熱時,就有多黏人。就像一壺清酒,慢慢地将她灌醉。每一天的時光,再釀成新的、隻有他倆品得來的酒。其實她也早知道,兩人有太多默契。他們是那麼像的,她像他,卻又不肯完全似他。所以他會在夜裡在她耳邊低語,說她是他的女神,也說她是他的私寵。他有千般甜言蜜語,卻隻說與她一人知曉。又纏綿了好一陣子,兩人才起身。這别墅很大,兩人住着空空蕩蕩。但他不在意,她也不在意。他洗漱完換了衣服,就坐在花園裡看報紙,等她做早餐。木寒夏把前一晚煲好的粥端出來,又煎了兩個雞蛋,熱了牛奶。兩人坐在一起,慢慢地吃。吃完之後,靠在一起曬太陽。過了一會兒,林莫臣又把她抱到懷裡去。雖然還是各幹各的事,他看報紙,她看手機。但他喜歡她靠在懷裡的窩心感,而她并不抗拒,她是喜歡的。今天還有事情安排。兩人度過了一小段安靜時光,就準備出門。林莫臣一邊在鏡前打領帶,一邊問:&ldo;陸樟送了套别墅給你?&rdo;木寒夏沒想到他的消息這麼快,本來她還打算今天告訴他的。她點頭:&ldo;是的。不過我不會收,太昂貴了,一定會退給他。但是……他不肯。&rdo;林莫臣&ldo;呵&rdo;了一聲說:&ldo;我們的結婚禮物,一套别墅也不算昂貴。他如果死活不肯收回,就别勉強。捐出去就是。&rdo;木寒夏無奈地沒出聲。想起昨天陸樟在電話裡說的:曾經說過,要帶你看北京城最美的風景。聽說你要領證結婚了,這套别墅景色不錯,是我的一點心意。就當是……徒弟給你的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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