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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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遇松開了我的手，摸了幾下才摸出煙，低頭含着點燃，猛抽幾口，不說話。之前我隻在網上搜索過邬遇，所以沒發現什麼。可現在，我知道在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什麼把這個天之驕子，徹底從雲端擊下，擊成現在遍染煙火泥土的安靜模樣。&ldo;我看過網上的消息了。&rdo;我說，&ldo;是在大概一年前，也就是我們下船後一個月。邬妙遇到的……是個連環殺手，并且非常殘忍變态。她是他殺死的譚皎九（6）&ldo;所以我們倆，就這麼算了？&rdo;我聽到自己沙啞的聲音說。邬遇看着我，那是一種非常堅定也非常深刻的眼神。他說：&ldo;船上的秘密，還沒查清。我總覺得還會有事發生。我會拼盡全力保護你，不會讓你遭遇任何不測。&rdo;我吸了吸鼻子，說：&ldo;這是因為你現在就是個正直無私的人，所以要像保護那些孩子那樣，保護我嗎？&rdo;他靜了靜，低聲慢慢地說：&ldo;不，是因為愛情。&rdo;我呆了呆，眼淚一下子不争氣地掉下來，可他依然是那幅沉靜如水的模樣。就像他說的，這樣的他，将永遠沒有盡頭，沒有盡頭。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說：&ldo;你不能這樣，你以為你是誰？你因為愛情要保護我，但是你不敢和我在一起！你怕連累我，怕失去我！我不接受！要不今後就别見面了！我自己将來如果有厄運，我自己承受！絕不再要你管！&rdo;他反手重重握住我的，嘴唇動了好幾下，我多盼望他再壓抑不住心裡話，就像剛才那樣。可是他目光一斂，最終低聲吼道：&ldo;和你在一起？他如果連你也盯上怎麼辦！&rdo;我一下子愣住了。此刻的他，竟令我覺得像頭困獸。我終于見着他是真真正正紅了雙眼，他用一種非常冷酷決絕的表情看着我，說：&ldo;我一直，自以為聰明。邬妙出事後，我發誓一定要抓住他……可是一年過去了，我找遍了大江南北，找遍了任何可能有他痕迹的地方。我甚至還有了雙超乎常人的眼睛，可依然一無所獲。他是真正的犯罪高手，根本就沒有任何人性。我也能感覺到，他一定察覺到了，我一直在追着他……所以，如果他發現了你怎麼辦？你和邬妙……&rdo;他的手停在離我臉頰一寸遠的地方，&ldo;和那些受害者，這麼相似。&rdo;&ldo;譚皎，去過你的生活。大作家，開開心心，安安穩穩。&rdo;他說，&ldo;我今天來之前，仔仔細細反反複複想過了，我想得一夜沒睡着。人生有很多事無能為力，很多事無從預見。你不能掉進我這個坑裡，聽話，我會看着你。&rdo;‐‐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偷偷哭了很久。真的很不争氣。半夜時，我爬起來，望着天上一輪皎潔圓月，心想其實我從來不知道愛情真正的模樣。是甜蜜圓滿嗎？現在我知道，肯定不是了。那是殘缺地求而不得嗎？不，我怎麼能夠就這麼放棄。我坐起來茫茫然翻着日曆，計算時間，發現從我們重逢到今日，恰好過去十五天，半個月的時間。才半個月的時間，怎麼就放不下了呢？哪怕他都已經拒絕了我，心裡怎麼還有一絲念頭，不舍得放棄呢？我是真的不知道，什麼是愛情了。我隻知道，現在當我回想，這半個月來，每一寸時光，每一分我們相處的點點滴滴，那看似尋常，想起來卻肝腸滾燙的時分，它都是愛情。我一頭掉進邬遇這個深坑裡了。可他，卻不舍得跟我在一起。譚皎九（7）‐‐‐‐依然是譚皎視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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