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仆人送上一盒糕點。樂濡咽着口水,便聽步聲響起,那姐姐竟出門去了。他悄悄湊近糕點,越近越想吃,卻覺得偷吃别人東西不好,若是讓姐姐以為鬧鬼,吓到她如何是好呢?可他餓得厲害,夕陽已落,他肚子裡實在空得難受。便悄悄開啟盒蓋,隻抓了一塊糕餅,又取下一個小玉墜子放在盒中,權當是換一塊糕餅。可一塊糕餅下肚,越吃越餓,那杏仁糕好吃得吓人。他心懷歉疚又拿了一塊,暗自發誓道:這糕餅我以後一定會想辦法賠給姐姐的。正在此時,聽步聲近來,樂濡先躲好,卻聽蘇辭道:“備車,我要入宮。”她之所以備車,就是要讓這小公子有處藏身,樂濡果然藏在車中,混入宮城。可屏息凝神進了宮城,這小公子又傻眼了。楚宮殿宇繁多,楚帝的寝殿是哪一間?蘇辭卻也沒料到這小公子會入宮以後找不到寝殿,便去向那位陛下回話。卻說蕭尚醴這頭,萬事布置停當,隻等愛子現身。心中焦急迫切,面上卻一點不改,仍是端麗冷淡,強等了近半個時辰,寝殿外半個該出現的人影都沒有!他心頭已翻江倒海,亂念叢生,隻道:若是逾郎來訪我,早該到了!為何濡兒還沒有來?難道是——途中出事?蕭尚醴冷冷道:“蘇使?”蘇辭謹慎道:“自宮門至此的侍衛都被曉谕,夜巡提前一炷香換班,小公子……應當一路暢通無阻。”她心念閃動,又道:“或許,小公子不知寝殿何在,或是途中……迷路?”蕭尚醴直欲蹙眉,次日樂濡領回他的騾子,踏上歸程。居然仍牽着他的騾子上船,把那隻病好後日漸長膘的騾子帶回了蓬萊島。旁人養鳥養魚養貓狗,蓬萊島這小公子竟在他那風景明麗,處處栽種山櫻的含桃館裡放養一隻騾子。小公子為這騾子取名小駃,将這頭騾子黑漆漆的皮毛養得油光水滑。騾由馬與驢所生,馬所生的稱驢騾,驢所生的稱馬騾。這小駃是一頭小公驢騾,平日隻嚼嚼花草,也不怎麼叫,年紀才三、四歲,性情溫順,卻和小公子一般好奇,有什麼新鮮事總溜達來圍觀,一人一騾,兩雙大眼睛看得津津有味。樂濡在它背上放了錦繡軟鞍,自己不騎,倒是獻寶似的牽着騾子讓他春草妹妹騎一騎。蔺春草還爬不上馬背,騎騾正好,莫名有些喜歡小駃,輕輕撫摸它的皮毛和尖尖長長的雙耳。又自己穿了一串璎珞鈴铛系在它脖子上,讓它走路時叮叮當叮叮當地響。島上諸人最初見多了頭騾子,驚愕之餘都覺新鮮,圍觀竊笑不止。後來倒也習慣了這叮叮當之聲,每次見到這騾子悠閑地從果樹下花叢旁走來,都會笑着看看。辜薪池問過樂濡為何要養騾子,樂濡捧着糕點,仿佛要把一路上餓的肚子都補回來,含含糊糊地說:“有天傍晚路上隻有我和小駃,它那時候還病着,我餓着肚子,但是它還是馱着我在天黑前到下一個城裡。當時我就和它說,我會照顧它一輩子啦。”大楚威鳳八年十一月十四,據錦京不遠的彭城地震,災民十三萬餘。蕭尚醴谕令當地官吏盡力安撫,施粥散米,籌放藥物與禦寒衣物,仍有數萬人流離失所,近萬人輾轉來到錦京郊外。蕭尚醴令燭照司暗查,為何災民會離鄉,可是當地官吏赈災不力。顧三去後,明鑒與燭照二司實際上都由蘇辭把持,顧三這挂名垂拱令更似天子朝堂之外的幕僚,隻偶爾被蕭陛下垂詢,回奏所聞與見解。十二月二十三起,錦京連遭大雪,天氣嚴寒。蘇辭被宣召入宮,率幾名垂拱司高手護衛那位陛下親至京郊查看。滿天滿地的大雪,災民擠擠挨挨,衣仍單薄,雖能每日領粥維生,卻每日都病死凍死不少。官吏恐懼瘟疫,隻将死屍集中在一地。幾十具死屍便已經可以如山,更遑論百具千具。這樣的大雪天氣裡,屍體堆積成山,又被冰雪掩蓋。而那冰雪未曾掩蓋之處,許多屍體上連單衣都不存,是被活人扒下衣裳穿在身上抵禦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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