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兮看着他,一言不發,青川被她的渾身不自在,臉上的表情更苦惱了:&ldo;表小姐,真找不得!唉,表小姐想一想,您……走的慢,萬一被人綴上,露了爺的行蹤……北戎人已經進了銅關,這一仗打不了多長時間的,很快就能大勝,表小姐且耐一耐性子,也就是多等幾天。&rdo;&ldo;嗯。&rdo;李兮神情松動,沉默了片刻,嗯了一聲,眼簾垂下,看着自己的手指,好一會兒,突然問道:&ldo;北戎人得了天花,死的人是不是比咱們多?他們很怕天花?&rdo;&ldo;是!不知道為什麼,咱們這邊,得了天花,好歹能活一半,他們得了天花,簡直就是九死一生,不知道為什麼。&rdo;&ldo;人種,&rdo;李兮嘀咕了一句,&ldo;青川,我有件事,你能不能幫幫我,不能告訴二爺。&rdo;青川猶豫了下,看着李兮,坦白道:&ldo;那得看是什麼事,表小姐先說說,我能做必做,不能做,就當我什麼也沒聽到。&rdo;&ldo;嗯,我想讓你找人給烏達遞個話,就說……&rdo;說什麼呢?他要是真得了天花,發作起來,她根本沒有什麼好辦法,種痘必須要新鮮的痘種,沒辦法長途遞送,牽頭牛過去根本不現實,除非他來,可他怎麼可能到朔方城來?&ldo;要告訴烏達天花有可能傳過去嗎?&rdo;青川看着話說到一半,怔怔忡忡的李兮問道,李兮搖了搖頭,&ldo;我想給他種痘,可是……沒法種啊!&rdo;青川沉默了,她給烏達種痘,王爺會怎麼想?&ldo;就說,&rdo;李兮輕輕咬着嘴唇,&ldo;我現在走不開,讓他保重自己,過……最多一個月,我一定去一趟糙原,給他種痘,種了痘,他就再也不會得天花了。&rdo;&ldo;表小姐?&rdo;青川愕然看着李兮,最多一個月……去糙原給烏達種痘!青川一陣接一陣後悔,早知道,剛才就該一口回絕了。&ldo;你就遞上話,去糙原的事,我自己想辦法。&rdo;李兮忙解釋道,青川眉頭挑成個八字,她自己想辦法!那就更糟糕了!&ldo;表小姐可不能!我想辦法給表小姐遞這個話,不過,表小姐要是去糙原,不能瞞着……&rdo;沉默了片刻,又低低接了一句,&ldo;不能瞞着王爺。&rdo;李兮猶豫了一會兒,勉強答應了,&ldo;好吧。你再遞個話,我要見你們王爺,就說……&rdo;要是說藥齊全了,他肯定更不着急了!不光是解毒,還有種痘的事。&ldo;就說,這次天花很兇險,得盡快給他種痘,越快越好。&rdo;&ldo;是!&rdo;這一回青川答應的慡利無比。老蔣扶着總覺得自己暈的不行的羅大,跟在李兮後面回到小院,剛進小院,一排大紅燈籠下,大壯抱着個大包袱,後面跟着十來位孔武精明的男子站着等兩人。&ldo;藥都拿來了?&rdo;看到大壯和他懷裡的包袱,羅大有氣無力的問一句,李兮的眼睛頓時亮了,藥!&ldo;你不是說還要再炮制一遍?炮制藥最講究時間,什麼時候該炮制最後一遍?&rdo;李兮眼光瞄過大壯懷裡那包藥材,看了眼羅大問道。&ldo;就這兩天,等我好一點……&rdo;羅大真覺得自己病了,李兮眼珠轉了半圈,&ldo;你種了痘,第四五天開始發作,十天左右痘漿發全,之後才能漸漸好了,等你好一點,時間早過了,還是我幫你炮制吧,你坐旁邊看着,學着點。&rdo;&ldo;隻能這樣了,&rdo;羅大卻看向大壯身後看起來年紀稍大、面白無須的中年人,&ldo;先生炮制的藥,比我強多了。&rdo;說了這句,又和李兮解釋道:&ldo;這藥是……那啥用的,照規矩,不管是存、制還是用,至少三個人眼睛不錯的盯着。&rdo;&ldo;喔。&rdo;李兮一陣郁悶,真急上來,她還是很聰明的,李兮一聲&lso;喔&rso;沒落音,就有了主意,看着大壯身邊十來個人問道:&ldo;你們都得過天花了嗎?&rdo;十來個人一齊搖頭,臉上幾乎都浮起了或深或淺的煩惱愁雲。&ldo;那得趕緊給你們把痘種上,種了痘就不會再得天花了,最多不過象他這樣,虛弱幾天,他膽子小,其實沒什麼事,大壯,你出過天花沒有?&rdo;&ldo;老爺給俺種過痘,老爺說俺命大。&rdo;&ldo;你家老爺那不叫種痘,那叫種病,我這才是種痘呢,就在這裡,不用到診室了,小藍,快把東西拿過來,得趕緊給他們把痘種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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