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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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相國寺最後最深處那間偏僻破爛的小院台階上，姜煥璋面朝裡對着院門坐着，姜煥璋臉色青灰，因為疲憊太過，眼睛深陷，嘴唇上爆起一層皮，看起來象是正在曆劫的苦行僧。知客僧無智袖着手，苦惱無比的看着姜煥璋的背影，從進了這個月，他就等在這裡了，非說這院裡的高僧閉關多年，要出關了，說他和高僧有緣，一定要見一面，這個破院子空關多年，哪有什麼高僧？他從前瞧着他就不怎麼對勁，現在看起來，這是要瘋了吧？無智看了好一會兒，歎了口氣，硬着頭皮上前，暴雨&ldo;是。&rdo;無智恭敬答應，剛要退出，突然問道：&ldo;師父，那個院子裡，真有人閉關嗎？&rdo;青空看着他，露出絲笑容，&ldo;快去吧，天色不早了，把蘆棚搭好，别讓他淋了雨。&rdo;無智呆了呆，有些答應一聲，退出方丈室，走出十幾步，呆站了片刻，才往廚房去取熱湯熱飯。甯遠和墨七、周六等人，從呂府出來，找個地方又吃喝玩樂了一通，眼看日頭西斜，才各自回去。甯遠先到京府衙門，再從東華門進去，四下兜了一圈，這才往定北侯府回去。剛進了定北侯府，六月迎上來，一邊跟在甯遠後面往甯遠住的小院過去，一邊禀報今天的大事小情，&ldo;……晉王爺今天去了趟寶箓宮，巳初進去，巳初一刻出來，經過延慶宮，叫了當值的内侍，問了五爺的飲食起居可好，十分關切。&rdo;甯遠哼了一聲，臉色微冷。&ldo;……姜煥璋今天還在大相國寺，說是夜裡有雨，青空大和尚吩咐給他搭個蘆棚擋雨，人熬的已經不成樣子了。&rdo;甯遠的腳步一下子頓住了，沉默了片刻，&ldo;那間小院到底有沒有什麼古怪？還是沒聽到什麼信兒？&rdo;&ldo;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rdo;六月愧疚中帶着隐隐的不安，&ldo;小的今天在大相國寺後巷幾間茶坊裡聽了一兩個時辰的閑話，又守着大相國寺後門，看到往寺裡送東西的，就想辦法攀談幾句，都沒聽說過那間小院，有幾個知道的，也是說那間小院一直空關着，大相國寺裡象這樣空關着的院子足有七八處，那間小院偏在一角，空關也是常理之事。&rdo;見甯遠凝神細聽，不管有用沒用，六月統統細細禀報。&ldo;隻有個送香花的婆子，頭一句就說她七十了，說是往那間小院送過幾回香花，問她當時小院住的誰，什麼時候送的，送的什麼花，她糊裡糊塗又說不上來了，隻翻來覆去不停的說她的花怎麼好，怎麼新鮮，怎麼潔淨。&rdo;&ldo;去找這個婆子，想辦法問清楚，到底什麼時候送的花，當時院子裡住的是誰，送的什麼花，為什麼送花，總之越詳細越好。&rdo;甯遠吩咐，六月垂手答應，退後幾步出去了。甯遠回到自己屋裡，換了衣服，到後院練了幾趟拳，做了晚課，回來沐浴洗漱，挑挑揀揀了半天，挑了件象牙白素綢長衫穿了，剛踏出門，想起六月說的夜裡有雨，回身又吩咐大英取了幾件鬥蓬，挑了件墨灰織錦緞薄鬥蓬穿上，吩咐大英備車，從角門上車，直奔李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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