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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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已經成了她生活甚至生存的唯一目标和理想。如果谯明山這位女醫幫不上忙，她會自然而然地繼續尋找下去，流浪下去。用餘生所有的歲月，所有的熱情，孤孤單單地，就這樣，尋找下去，流浪下去……沒有盡頭。可這樣的目标也是她的禁忌。她的病人的名字，他們留下過許多歡笑的地方，她自己提都不敢提。可錦王府還是她心裡的他們的錦王府，許知言當然也還是她心裡的她的許知言。盡管錦王已有了自己的家，妻賢子慧，其樂融融，受盡他人稱羨。蕭尋深吸了口氣，眸中蘊上不以為然的笑意，說道：&ldo;瑞香麼，哪裡沒有？我府上也植着這花兒……記得你不愛玉蘭，我回蜀國後把府裡的玉蘭全給砍了，也省得你有機會去做客時，看着那玉蘭煩心。&rdo;歡顔回過神來，揉着眼睛道：&ldo;哦，玉蘭啊……現在我倒是挺喜歡的了！光秃秃的枝丫上自己開着，自己落着，還那麼大的個兒，真是不容易。嗯，我很喜歡……這山裡的風沙真大，吹在眼睛裡真難受……&rdo;她用兩隻手用力地揉眼睛。這裡樹木蔥郁，又臨近瀑布溪泉，哪裡來的風沙？但蕭尋配合地說道：&ldo;我幫你吹吹。&rdo;他将她抱下馬來，扶開她的手，撫住她面龐，果然看到了一對通紅的雙眼。他湊上前，對着她的眼睛吹了吹。歡顔兩眼遇風，不由一閉，便覺額上一熱。蕭尋輕輕一吻，落于她的額心，未等她回過神，便将她擁到懷中，柔聲道：&ldo;遇到風沙時，記得閉上眼睛，躲我身後來。四年前我就說過，你永遠有我這個朋友。如果累了，如果支持不下去了，我會借你肩膀靠上一靠。歡顔，退後一步時，你還有我。&rdo;他似安慰，又似表白，歡顔隐覺其行止冒撞，可酸澀之中，居然也不想計較。何況，他的肩膀寬闊，懷抱溫暖，的确讓她……忽然間安甯許多。一個出了門連東南西北都分辨不清的女子，為那麼一個心願，抛開錦繡繁華，抛開嬌弱幼子，在風雨裡疲憊地獨自奔走着，生病了沒有一個親人可以依靠，孤單了沒有一個朋友可以說話……一樣的踏遍千山萬水，和當年幻想裡與那人攜遊天下的美好，落差又何止千裡萬裡。歡顔低低地嗚咽道：&ldo;阿尋，我的确很累，很倦。可除了一直走下去，我已不知道該做什麼……&rdo;她人生的全部目的和意義，似乎隻有他……即便他始終沒有向她敞開那扇門。他明知她懷孕還要在那個風雨之夜将她趕逐到蕭尋身邊，甚至連一句安慰和解釋也沒有，已經不是單純的為她着想那麼簡單了。足以讓她這麼些年，灰心得不願多想，甚至不願回憶曾經的歡笑和痛苦，如苦行僧般摒情絕愛，隻在窮山惡水間帶着她的小白猿踽踽而行，苦思着治眼疾的方法，而不敢思念得了眼疾的那個人的容顔。她隻是控制不了她睡夢裡突然會出現的他那張或憂傷或微笑的俊美面龐。那張她可能再也觸摸不到的面龐讓她沮喪，隻能在字數：2772兩人都是一驚。歡顔忙擦淚時，蕭尋已擡眼看到那婦人，不由眼睛一眯，驚詫地低頭看了一眼猶自依在他腕間的歡顔，忙行禮道：&ldo;原來已經到了夫人的住處！因想着些傷心往事，我等一時失禮，萬祈夫人恕罪！&rdo;那婦人看清他雖粗衣布袍，卻自有一股尊貴卓異的氣度，卻也微微訝異，略略和緩了聲音，問道：&ldo;你們是什麼人？&rdo;歡顔已鎮定心神，轉過身來向那婦人端正一禮：&ldo;後學弟子夏歡顔，特來求教夫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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