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波一案,原定路衍洲以兩月宴席作為洛妍答謝,實則此乃玩笑耳語,對洛妍之輕諾,他并未萦懷于心,時日匆匆,豈容朝夕聚餐?
然,洛妍首宴之際,攜謝瀾同至,此情此景,路衍洲心中難免郁結。
謝瀾因由,洛妍求助于他,王波之事方塵埃落定,未料區區宴席,亦需與其同行。
路衍洲與謝瀾數面,言語交集寡淡,僅點頭之交耳,此番首次深談,實屬罕見。
洛妍若在側,衍洲自不可展露此般神色語氣。
"可有所察覺否?"謝瀾探問道。
衍洲複視之,旋即目光回收:"觀矣,未覺有何特異之處。"
路衍洲私以為,謝瀾難及祁家稚子,後者才貌雙全,若非慮及小啾不悅,早已為之引薦。
然則,謝瀾優于祁家子者,其貌也,祁童面相平庸,體态微腴,家境優渥所緻。細思之,兩者之間,貧富之别爾,至于才智,尚不得而知,然小啾曾言,謝瀾助陳氏脫困,此事頗耐人尋味。
商界風雲,路衍洲雖少涉獵,卻知唐秋霜乃商界巨擘,M城一言九鼎,他域亦難阻其鋒芒。唐氏曾預言,陳氏之困,無人敢解,數月之後,财竭則傾。秋霜之言,毒舌如谶,所言十之八九,皆為真金。
若此,陳氏命運,終将破滅無疑。
衍洲平素除公務,便是浏覽資訊,聞唐秋霜言陳氏之危,偶有留意其動态,未料陳氏衰微之後,竟驟現轉機,陳浪智謀不足以緻此,必有高人相助。
然财經新聞未有提及援手之人。
直至一日,與洛妍談笑間,洛妍不經意之語,雖未明言謝瀾,卻已暗指,稍加思索,不難猜其意。
數次歸途,路衍洲屢見謝瀾出入陳氏,與陳浪并肩,交情匪淺。一次宴飲,座鄰其側,陳浪待其極厚,勝于親子陳辭。
如此一念,衍洲忽覺謝瀾愈發順眼,家世雖非顯赫,然才智超群,富貴自是囊中之物。
陳氏困局既破,業績複原,乃至更勝往昔,此人智慧與應變能力何其驚人!
年方十六七,尚未成年,長成之後,成就豈可限量?
謝瀾不曉衍洲思緒之變,亦未知己之名,短時之内,已自其黑名單除名。
他淡然回應先前之問:"許是吾于君眼中尋常,然于她而言,卻是獨樹一幟?"
衍洲默然,心中剛生之好感,瞬間煙消雲散,"您"之一詞,更添幾分不快。
冷面以對,仿若怒意橫生,衍洲寒聲道:"無論何等獨特,若不得我輩認同,欲與小啾比翼?"他再度審視謝瀾,緩緩言曰:"夢中之語罷了!"
語落,廂門豁然洞開,洛妍步入,問曰:"誰人做夢?"适才言語,入耳清晰。
坐定,洛妍望二人,疑惑不已:"你們這是怎麼了?氣氛為何如此古怪?"
"無事。"二人異口同聲。
随後,謝瀾與衍洲目光交彙,瞬息即逝,各自他顧。
洛妍愕然,心道:此非"無事"乎?
罷,洛妍未再追問。
飯畢,路衍洲因公事須返警局,未與洛妍同行,離席而去。
洛妍飽食之餘,天色尚早,明日國慶無課,遂與謝瀾街頭漫步。
遊走間,洛妍引謝瀾至商場。
"購衣乎?"謝瀾立于女裝店前,店内女子居多,男子寥寥,皆為伴妻而來。
"嗯。"洛妍點頭,邊答邊拽他入内,"十月已至,寒風漸起,該備秋裝矣。"
"男裝随後,先選我的。"
"善。"謝瀾并無異議。
入店,洛妍放手,欣然而往,擇衣自樂。
往日随心所欲,今卻徘徊于美衣之間,難定抉擇,一時為此衣悅目,一時彼衣動心,猶豫不決。
"謝瀾,來幫我看看。"洛妍回首,于休憩處招手。謝瀾至,她手持二衣比劃,"你覺得,哪一件更合我?"
謝瀾凝視片刻,道:"試穿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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