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修行者于無意識間,順應自然法則的本能反應。
然而,因二人此刻的特殊姿态,尋常的遮掩或阻攔,化作了唇齒間的輕觸。
洛妍初時未覺有何不妥,僅感此觸過分柔軟。
漸漸地,她驚覺異樣。
糟了,自己在做什麼?
她,竟對謝瀾施以口齒之戲?
非也,非也,此非關鍵。關鍵在于,為何偏偏選中了謝瀾之唇?
洛妍猛地後仰,滿面驚駭:“對不住,對不住!!”
歉聲震耳,幾近尖叫。
唇邊已麻木,甚至滲血的謝瀾,目光幽邃,靜默無言。
他輕舔傷口,鐵鏽之味彌漫,破裂處被唾液浸潤,微感刺痛。
謝瀾凝視着她,洛妍被盯得頭皮發麻,連聲道歉,他卻無動于衷。
“謝,謝瀾?”洛妍結巴問道,“你可消氣了?”
數次緻歉,應已足夠,豈料他言不搭題:“此乃你自尋上門。”
“啊?”上門?何意?
洛妍困惑之際,忽感背後一力按下,她剛欲拉開的距離,瞬間消失。
頭部亦被引導,複又觸碰那柔軟之地。
洛妍腦中轟鳴,炸裂開來。
糟了糟了!
謝瀾,親了她?
親手将她按下,非農家樂那次意外,非間接之吻。
洛妍驚愕,忘了推開,呆滞又震驚地望着少年近在咫尺的俊顔。
心跳如鼓,雙腿發軟。
洛妍終似逃亡般奔離謝瀾的卧房,一口氣奔回自己的房間,反鎖上門,倚門喘息。
雪白臉頰绯紅,勝過熟透的番茄。
心跳如擂鼓,唇間仍存酥麻。
她輕撫唇瓣,憶及方才一幕,臉頰更添幾分熱意。
洛妍自覺發燒,全身滾燙,異常至極。
她愣怔,回憶之下,确有此言。
然則……誰能料其意如此!
“再者,你撲我身上,咬我……何處不可,偏是唇瓣。”
洛妍咬牙:“休再言!”
謝瀾續道:“吾乃常人。”
洛妍啐道:“尚未長成,何談男子漢?”
謝瀾眸色驟深。
他握着手機,問:“欲試否?”
室内一時寂靜。
謝瀾輕笑:“先點外賣。小龍蝦如何?需多少?”
“你付賬?”
“然。”
“十斤!”
小龍蝦的誘惑,加之謝瀾付款,她終是妥協。
外賣未至,洛妍足不出戶,約莫一小時,小龍蝦方至。
此時已近午時。
謝瀾再敲門:“外賣至,出。”
洛妍深吸一口氣,決意不提那吻,若謝瀾提及,便裝聾作啞。
裝傻充愣,她最擅長。
餐桌上,二人對面而坐,謝瀾未提吻事,洛妍亦然。
她心中暗舒一口氣,全當被謝小汪輕噬一口。
無妨,無妨。
此前亦非首次。
謝瀾不明其心中所思,但料定尴尬,故不提此事。
他本無意為之,奈何她偏咬其唇。
早有心略施小懲,她此舉,令他一時失控。
确實吓到她了。
謝瀾賠罪般剝好一碗小龍蝦,推至她前:“食之。”
“哦……”洛妍未擡眼,執筷蘸醬而食。
餐畢,謝瀾清理桌面,棄垃圾出門,歸時,洛妍已不在客廳。
他輕歎,未敲其門,取所需之物,離家而去。
次日,謝瀾獨赴醫院,自許醫處取回檢驗結果。
單上文字簡略,又顯晦澀。
許醫見其茫然,解曰:“無恙,甚健。”
“若憂心,半年一檢即可。”
謝瀾點頭應允,攜單歸家。
随後半月,洛妍刻意躲避謝瀾,避免交集,絕口不提。
除用餐外出,皆閉門不出。
其實,若雙方不提,此事自可淡去。她去客廳、覓食或他事,皆無礙。
然洛妍總覺,那吻之後,似乎有所不同。
究其何意,卻又難以言表。
每至餐時,望見謝瀾,那奇異之感便油然而生。
她單身多年,不解情愫為何,故對此感,未曾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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