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午後,武瑞在某個書店裡找到了一本短篇小說集,他看到的第一篇,就讓他陷入了回憶。故事裡的兩個人相遇在一個雨季裡,因為一場雨,他們開始了一段愛戀。很多年過去了,當他再次看到這個故事時,他變成了主角之一。
那是一個六月的下午,天空烏雲密布,掩蓋了午後的光芒,下雨的時候走在街上總給人一種強烈的孤獨感,但是這天的雨卻帶來了一份溫情。
武瑞從辦公室裡出來後,穿過一片密密的人潮,拿出一把折疊傘,往汽車站走去。路上停滞不前的汽車無法取代他的步伐,在他的腳下奏響一曲清涼的步伐聲。
他按下了門口的一個按鈕,電梯啟動了,爬上九層,穿過走廊,打開門,陰暗的燈光鋪面裡,他看見了她。
有些女孩容顔便如立刻便有紀念價值,猝不及防之下便讓你們之間生出了連接,她便是這樣的女孩。
門開了,她揮了揮手。
“快進來吧,一切已經準備就緒。”
她的聲音和詞語都如水一樣清亮,像是長久以來的期待終于得到了實現。
武瑞進入她的小窩,那裡有她淋濕的衣服,瘦圓的傘骨,還有她準備好的夜宵。
“一遍一個的對着雨淋腳,可是外面也是反跋直上,啊——”她坐在床上吃着熱滾滾的豆漿,看起來十分滿足。
“你這個女孩子啊,跟個大男孩一樣,随便就淋成這個樣子。”
“淋成這個樣子就可以有你來陪我,我很開心。”
她眼裡閃着光,看起來像是這樣度過每一個下雨天。
過了一會兒,她躺在他的腿上,阖起眼,兩個人安靜的看着雨水滴落在窗戶上的聲音,仿佛是時間被暫時地放緩了。他的手輕輕地摩挲着她的額頭,這一刻,他們的距離頓時變得很近很近。他們開始講述起彼此之間的故事,彼此未曾道過的秘密。
“你猜我在父親節給爸爸買了什麼?”
“不知道呢。”
“一本間諜小說。”
“為什麼?”
“因為我不知道他喜歡什麼,所以我就買了自己喜歡的。”
她的肩膀微微顫動,這是在笑。他沒想到她笑起來是這樣的美。
“你猜我小時候和媽媽唱過哪首歌?”
“……青藏高原?”
“對!我們去旅行的時候,那時候一定是她最開心的時候。”
他們相互分享,武瑞長長的呼吸,感受着她的呼吸也變得更深,身體也開始慢慢的褪去緊繃的感覺。
透過窗口,傾盆的大雨還在下着,雨勢強烈而充滿張力,像是一個神秘的旋律,仿佛音樂的魔法,将兩人的心扯在了一起。
他們交換眼神,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在室内彌漫開來,既令人舒适,又讓人十分興奮。
“怎麼了?”他問着她,很小聲地。
她沒有開口,卻雙手握着床單,呼吸着窗戶外的新鮮空氣。
然後,他們的眼神又相互回轉,直至某一瞬間,他們相擁在一起。他們的嘴喚起了雨水,呈現出吸吮的聲音,半真半假的。
她的手在他的耳邊輕輕劃過,而他的擁抱變得更加緊密。他們是如此的沉浸在這場雨中,深深地沉浸在這場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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