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辭跟你說了什麼?”
聖儒樓弟子處所内,仲長煦撐着半邊身子,試圖越過桌案去看習星淵手裡的玉簡上的消息。
習星淵擡手捏了捏眉心,隻問:“雲辭是讓你說一聲鎖魂陣的事,你怎麼賴在我這足足三日?”
五大宗一條心,弟子之間互相有來往并不罕見,習星淵問這話也不是嫌棄仲長煦。
“我為了你一句話這幾日忙的腳不沾地,你倒在我院子裡偷閑。”說着撚出個除塵訣将自己身上的污漬祛除。
因在天上看不見陣法,習星淵他們這些符修在地上轉走多日。
雖不至于風餐露宿,但人界的地盤那麼大,就算是騎着馬屁股也該磨疼了。
累得慘兮兮的,回來卻看到這家夥坐在他院子裡寫着什麼。焚香聽琴好不自在。
這麼一對比,隻覺得自己勞苦的有些不平衡。
這家夥又不是自己養的靈寵。
多年來的默契讓仲長煦連忙回身坐好,開口堵住習星淵将要出口的陽陽怪氣:“怎麼算是偷閑,這琴音和焚香都是你自己院子裡的陣法。我這不是等着你回來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習星淵垂着眼看案桌上東西:“我那群師弟們都眼饞的、能溝通天意的筆墨,你拿來......”他頓了頓,語氣微微上揚,“畫烏龜?”
灑金的符紙上,粗細不一的墨痕勾勒出個圓黑的東西。
“我雖然畫技不行,”仲長煦拿起符紙,“但你看清楚,這上面是個蛇。這是玄武!”
“就當它是玄武吧。”眉目間是除塵訣抹不掉的疲倦,習星淵輕瞥符紙上的烏龜,随後恹恹地閉目養神。
仲長煦重新看了眼自己的畫。
不是很圓的龜殼上表現蛇的墨迹糊成了一團,這麼一看确實不像玄武。
“你說這筆墨能溝通天意啊?”仲長煦喃喃道,“我不是符修,不能用天意勾畫規則,但我腦海裡見到了玄武。”
“符修悟天意是為了更好的畫符,算是提高我們能力的媒介。”習星淵道,“你沒有符修的潛質,當然畫不出符。”
說到這他頓了頓:“你說你看到了玄武,在哪?”
“不知道在哪,隻覺得周圍都是黑的。”仲長煦想了想,“玄武鎮魔族,魔界那裡我們又沒去過。就算知道祂的位置,我們能做什麼?要不我再試試看能不能摸到青龍的位置。”
習星淵皺着眉沒有回答。
筆墨沒有被收走,仲長煦重新擡筆沾墨,勾畫時他問道:“你既然回來了,是不是已經排查完人界了,找到什麼鎖魂陣了嗎?”
墨汁很快在紙上暈開,他緊接着又問道:“雲辭剛剛跟你說了什麼,怎麼還悄悄地不和我說。”
“人界沒有鎖魂陣。”習星淵看着筆尖下歪歪扭扭如蚯蚓的墨迹,吐槽的話都沒心思說下去,“消息季朋他們都有收到,”
至于為什麼仲長煦沒收到:“我說了你在我旁邊。”
仲長煦幹巴巴地哦了一聲。
也是,雲辭忙着呢。
這樣都要發出消息來,仲長煦察覺到了不對,問道:“這件事很嚴重?”
“一半一半吧。”習星淵手指摩挲着扇柄,“我隻是在想,宗主他們已經大乘境了。”
雲辭發消息來是告訴他們天驕榜的異常。
不用她言明,習星淵也能想到關鍵,宗門裡那些大乘境的長老,也有被天驕榜提名的。
若是化神上纏着因果線,大乘境的長老不會太多。
因果線是一開始就有的還是隻針對雲辭?
他想了想,撚訣召喚出自己的化神:“你化神拉出來讓我瞧瞧。”
兩道金光幾乎是同時亮起。
仲長煦停了筆,問道:“雲辭跟你說的事,為什麼和我們的化神有關系?”
“不知道,隻是試一試。”
習星淵開扇,扇面上的竹葉倏然延伸出來,浮現在半空中後逐漸變成了分開的筆畫。
和仲長煦歪歪扭扭的筆鋒不一樣,空中的這些筆畫帶着墨竹随風飄動的畫意,更帶着潇灑的風韻。
暈染開的墨如線一般将那些筆畫連成兩道符印。
在連成的瞬間沒入兩個化神體内。
陣法的金光和邪異的紅光同時亮起,交纏的紅線刹那間如蛛網一般籠罩住了這片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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