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着幾分疲憊的語氣說道:
“這是姑姑當年聽聞你周歲時,親手為你繡的平安符,卻不曾想你已經這麼大了。
姑姑現在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禮物,便将這存了心思的平安符送給你吧。”
“姑姑……”沈逸舟有些遲疑的接了過來。
姑姑這是,在向自己交托後事嗎?
皇後咳嗽了幾聲,用帕子捂着口鼻。
左手則擺了擺道:“看到哥哥安好,你也已經長大成人,我便沒有什麼擔憂的了。”
“小恩子,你提的什麼東西?”皇後突然看見沈逸舟身後的小太監還提着一個食盒,還以為是沈逸舟給自己帶的,便道,“快放下吧,本宮看看侄兒的手藝。”
“這……娘娘,這是殿下讓奴才帶過來的。”
小恩子将食盒放下後,支支吾吾的說道。
皇後聽見後,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表情微變。
沈逸舟知道食盒裡面是姑姑過敏的蟹粉酥,自然也明白姑姑對殿下已經傷心至極了,便打岔道:“姑姑,侄兒從未嘗過宮中禦制的糕點,不如姑姑将這糕點賜給侄兒,好讓侄兒打打牙祭?”
“好啊,”皇後正要将食盒拿給他時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我還未曾打開,你怎麼知道這裡面是糕點?”她看了看食盒,便将食盒的蓋子一把打開。
精緻的盤子上放着幾塊金黃色的糕點,似乎散發着幾分光芒。
可皇後看清糕點後,便明白沈逸舟為何這麼做了。
“殿下怎麼說的?”皇後輕輕的将蓋子放在一旁,裝作不經意的詢問道。
“殿下說,這是娘娘最喜愛之物……”小恩子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沒底氣。
“當真是我最喜歡吃的嗎?”皇後這句話沒有在問别人,而是在問自己。
皇後沒有像從前那樣一把将食盒打翻,而是平靜的将食盒蓋上。
“侄兒從未嘗過禦廚的手藝,這糕點想來味道也是不錯的,隻是姑姑沒能有福氣品嘗這糕點,你替姑姑嘗嘗吧。”
她說的十分平靜,臉上看不出一絲波瀾。
“姑姑,您真的沒事嗎?”
“殿下國事操勞,這點小事又有何妨?”皇後看向一旁,心中卻波瀾萬分。
“舟兒,你切記,今日之事萬不能讓他人知曉,他人若是知曉你和哥哥都會性命不保。”
沈逸舟則看向小恩子,他畢竟是皇上的人,剛才一時着急,全然已經忘了還有人在屋内監視自己。
“放心吧,小恩子是我的人。多年前我曾有恩于他。”
沈逸舟這才放心了起來。
“姑姑,一個人體面的離去,和屈辱的活着,您覺得哪一個好一點呢?”
沈逸舟本意是想問問皇後的對這兩件事的看法,再決定要不要将沈惜的現狀告訴給姑姑。
可在皇後聽來,卻是在總結自己的一生。
“屈辱的活着,倒不如體面的離去。”皇後歎息道。
自己現在不就是在屈辱的活着嗎?
皇帝對自己的視若無睹,皇貴妃的嚣張跋扈,在外人看來自己這個皇後做的是差勁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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