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第七章 提起當年（第1頁）

“今天有點累了，有什麼話，明早上再說？”落英望着杵在門前的母親，心中淩亂。

這裡是落英的休息區，平時連老父親都不經常駐足的地方。

眼前的女人換了副哀怨臉龐：“跟媽媽在一起說話，能有什麼累的？還是說，你壓根就不歡迎媽媽？”

落英無法。閃身讓進。

她先是在附近環視一圈：“英英，你能有今天，媽媽真是滿心安慰。”

落英悄聲笑了一下。對這個母親，真提不起半分親切感。

然而之後，她的一番話，卻讓人别有滋味：“我其實早就能預見到你今日的生疏…”

落英無言。

她說話穩如泰山：“上一代的恩恩怨怨，我原本不想提。也不知你父親是怎麼跟你解釋的…”

落英打斷她：“媽，你當時抛下我的時候，我已經有記憶…”

女人微怔。

但她很快又恢複了鎮定：“還是怪我這些年都不來見你。确實，夠狠心…連我的閨房密友，都這麼說我…”

落英等着她給個解釋。

女人搖搖頭：“哈…哈哈…‘父母之愛子’…老生常談了。”

她正視落英：“落英，我想你最應該清楚，我是被程家排擠出了這個大門。”

提起當年，确實…

“那我該怎麼辦？留下來忍氣吞聲，守着你哭哭啼啼，努力向自己的男人示弱，乞求憐憫，祈求庇護，等熬到你長大成人，再為我讨回公道？！…這個閃念，我當時确實有過！…呵，呵呵…”

她眼睛裡頓時鋪滿了淚光：“大部分人眼裡，女人一旦産育，根本舍不下母子親情。可他們永遠不知道，要把一個明白人，逼到極端境地，會激發出什麼樣子的潛能…落英，我知道他們，想用這個拿捏我。那時候你還小，以為我能徹底被絆住。不怕告訴你，我當時腦筋天旋地轉，仿佛一瞬間過去了好幾輩子，把我做的每一步不同的選擇，都嘗試過了。我不能就這麼被束縛，不能…”

她又趾高氣昂：“我走出了讓所有人大失所望的一步！我那時候心裡清楚，隻要我足夠狠，不留一絲餘地，你父親隻能把對我的虧欠，加倍還在你身上…這就是為什麼，我現在說我滿懷欣慰。英英，你有今天，說明我這步賭對了。”

她忽然意識到什麼，抓住落英的手：“當然你今日的成就，都是自己努力得來的。隻是我，這為人母的心，背地裡日日夜夜的煎熬…你不信，可以問逸然。這些年我念你多少次，他從記事兒起就知道自己有個姐姐…落英啊，能夠理解麼？我不圖别的，隻要你不恨我，我就安心了。”

落英這些年，早就不知道恨的感覺：“誠如你所言，我父親把我照顧的很好。”

母親微笑：“我看出來了。哈，我女兒，程氏集團未來的掌舵人！…”

最終，話題來到她此行的目的上。

母親一句話：“我并不為錢，而是将所有事，做個了結。我回來正式找你父親離婚，在共同财産中，分割我的那一份…”

“那不還是要錢？”落英反擊。

“哈！”母親挑眉，立刻換上淩厲的眼光，剛才滿目的慈愛蕩然無存：“英英啊，你還沒成家，且先記下我這句話：不是女人隻要一結婚，就一切都屬于那個人。我當年，真心傾慕了你父親，甚至主動追随他的姓氏，把從娘家帶來的全部與他組建财團，離婚難道不該分？”

落英默然。

“況我也不為别的。現在手裡的财産，早就夠我享受餘生。我的遺産，隻能由你和你弟弟平分！這點逸然也知道。我不會讓旁人占一丁點便宜。所以我要正大光明回來，讓你和你弟弟見面相認。至于程家的其他人，哈哈…放心，等這件事情辦完，他們想我回到這程家大宅，我都不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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