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無妄之災（第1頁）

“此言怎解？”

“當初，我參與過一場血戰。”伏羲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我的搭檔黑斑巨螳因此喪生，連捕捉足也因此斷裂。我保存了它的捕捉足當做搭檔的遺物，他們卻斥我為喪心病狂，說我殘暴不仁。好，他們認為我殘暴不仁，那我就活出他們想要的樣子！我組建奪鐮，隻為捕捉螳螂、收集螳螂捕捉足！”

“你這是在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你從不是為别人而活，區區輿論……”扶風神傷地望着躺倒在地的曼帝斯。他與這個人僅僅見過一面，此刻卻為之動容。

“你有資格說我嗎？”伏羲努力支撐自己的身軀，指向扶風背着的紅斑巨螳捕捉足，“你看，你不是也……”

“我們不一樣。我保存捕捉足是為了自保，而你……你收集捕捉足是為了什麼？較一時之勁，卻将萬千生靈推入深淵，讓無數搭檔為之珠沉璧碎……”扶風撕下自己的衣服，包紮着曼帝斯那無數傷疤。

“我沒想過一個人的無私能到達這種地步。明明事不關己，卻非得以命相拼……咳咳……”伏羲吐出一口血痰，“我半生血氣方剛，半生橫搶武奪，第一次見到這般人物，也是……最後一次……今朝真是受教了。我徹底敗了，奪鐮已經沒救了，僅有的主力葬送在此，憑窮奇那些不堪一擊的螳螂根本不成氣候，你們赢了……”

“對，我們赢了。”扶風站起身，望向氣息逐漸微弱的伏羲。

“他，一個人，居然覆滅……咳咳，覆滅了大半個奪鐮。”伏羲那充斥着陰霾的眼睛裡逐漸顯露出光芒，“是啊，我跟他們較什麼勁呢？腳下的路，才是最好的路……”他從衣中取出一把翡翠色的捕捉足，遞給扶風，“我已經是将死之人，覺悟已無用處。我在這潭泥裡陷得太深，已經無力回頭了。替我感謝曼帝斯，如果他能醒來的話。”伏羲露出了那抹往日的微笑，“這般生靈塗炭是我一手造就，隻有用我的血液才能洗淨……”

“你……”

“最後，遺言，也是忠告。”伏羲吐出一大灘血水，“沙底下，有沉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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