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第89章 來了燕子（第1頁）

次日早，父親又去挖了一筐婆婆丁。他準備回老家送工資了，晚了會怕耳朵發燒，有人記着日子呢！

父親挖好菜也顧不得摘洗幹淨，就踏上了回老家的路。

父親還有個心思，他一直都缺個鋤頭，想回家求援，自己也想把錢省下，留做它用。

父親到家的時候，爺爺和二叔正要出工。見了爺爺，父親顯得生分拘謹了很多。他把工資交給了爺爺，小聲問爺爺：“我可以跟你們去上工嗎？”上工記工分，父親是想幫幫家裡。他也确實不願閑着。

爺爺點點頭：“那就一起吧！”

爺仨一起去了大隊，如今家不逢時，爺爺也不再是打頭的，父親來出工得去打頭那裡報備。現在正是需要人播種的時候，不管是誰，能幹活就行，父親被生産隊裡打頭的留下了。

父親上了一個工，就隻能周一起早回單位了。

父親晚上下工，跟奶奶聊天，告訴奶奶種了玉米還有菜。秋天收獲之後，就不用從家裡拿吃的了。奶奶自然高興，樂的合不攏嘴。

周一早，父親跟爺爺商量：“爹，我想要咱家那把挂着的鋤頭用，我能帶走它嗎？”那把鋤頭，年久失修，已經挂了很久，磨損的很嚴重。父親挑了它，也是不想落下口實，好的家什要留着給出工的爺爺和二叔用。他不是那麼不懂事。

爺爺點點頭，顯然，爺爺也想化幹戈為玉帛，爺倆總歸是要親近的。不能像現在這樣劍拔弩張，好像随時都會發生内戰似的。太奶又不高興了：“我就說這小子不着急走，肯定沒憋着好屁，不定惦記啥呢！”爺爺攔了一句：“那把鋤頭不好用了，兩個角都磨鈍了。也沒人用，一飛，你自己去拿吧！”太奶埋下頭，不再多嘴。他就聽爺爺的話。

父親得償所願。他的地那麼少，有個鋤頭就比用手拔草強吧！有這個鋤頭父親就滿足了。

父親帶着奶奶裝滿糧食的布袋，回自己家去了。這次，他明顯地感覺到背包比以前重了。應該是奶奶為兒子多裝了能吃的東西。父親憨笑，“越來越好，嘿嘿！”

父親先到學校，工作到晚上才回家。如父親所料，奶奶這回給拿的糧食是多了。還有五個玉米餅子。已經很久沒有吃到它了。以前總吃的時候，覺得它是那麼的不好吃，那時候沒别的東西可以吃，不吃又餓的慌！吃了它肚子就不咕咕叫了。現在看到它，久違的親切感。“哥們，再不來，我就想死你了。”此一時彼一時。

父親上了一天的班，回到家裡，就忙着前後園子走了一圈，澆了一遍水。個個打了招呼。便回屋做飯了。

晚飯後，父親就想睡覺。四周安甯的夜晚，伸手不見五指。怎麼，就感覺房檐下會有飛來飛去的掠影，還有燕子的“啾啾”叫聲。父親點了煤油燈，來到窗前，打開窗戶往上看，還真是燕子。它們準備築巢，已經有一小塊泥粘到牆上了。

父親心情大好，笑着自言自語：“暮色蒼茫，有燕做伴。好啊！”

父親也不想驚擾春燕，關好窗戶，熄燈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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