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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重歸故裡（第1頁）

父親又要回家了，對他來講，今天回家，是沒有任何擔心的。因為，他有打工賺來的錢，還有給弟妹從飯店搜羅的幹果，一直給弟妹留着呢！油炸的食物保質期要長得多，還很新鮮！不是很多，能嘗一下，解解饞罷了！

這次，父親不打算把賺來的錢都交給爺爺。自己留十八元。作為半學期的零花錢。平時的工資是固定的，都要交給爺爺的。不交也不行！父親把給自己留的錢縫在内褲裡，不容易被發現，也不會丢失。

父親覺得回家的路，走得很郁悶。那不單單是家，還有長輩給他背負上的責任。還有舊禮，那是枷鎖。壓的他呼吸困難。

大姑憨憨的，這段時間父親不在家，爺爺為她應了一門親事。彩禮已經過了！本來，家裡的老大應該先結婚的，但是，沒有誰家的姑娘願意嫁給一個痨病患者，雖然已經治愈，還是教員。那也沒有姑娘願意嫁。

父親理解，不能因為自己的原因而耽誤妹妹的婚事。爺爺應了妹妹的婚事也是應該的。出門一個，家裡的負擔也會減輕。固然好！

父親終于到家了。父親望着家人，弟弟和妹妹如往常一樣，擁住父親，搶過布袋，分幹果吃！二叔還給太奶幾顆。太奶嗔怪到：“幾天不見，傻了，也不知道叫人。”她是怎麼看父親都不順眼。父親見禮：“爹，娘，奶！”奶奶笑盈盈地看着父親“胖了！”奶奶喜歡這個兒子，但不能護他周全。父親回應：“嗯！”

爺爺一直沒吭聲，盤坐在炕頭，煙笸籮放在腿上，低頭卷着旱煙卷。就等着父親說正題。父親明白，不拿出點幹貨，又會經曆暴風驟雨。

見父親的手伸向西服内兜，爺爺眼皮向上挑了挑，渴求的的目光如炬，猜測着數目。太奶也不懷好意地盯着父親的手。這兩個家人，讓父親感到窒息。

因為假期父親在飯店幫工，過年也沒回家，飯店工人都走了，父親自願一人留在飯店打更。有吃有住的，挺好的。年前年後，父子這麼久沒見，倒覺得生分了許多。

攢了兩個月的工資。一共三十七元，加上打工拿出的二十元。一共五十七元。父親一股腦從衣兜裡拽出來，送到爺爺手裡。

爺爺并沒有父親想的那樣有多開心。“這段時間，就花你妹的過禮錢了。要不，這年都不知道咋過啊！”吸了口煙，愁眉苦臉道：“這些錢還不夠還賬的，咱家的日子越來越難過了。”父親也不知道緣由，心裡藏着怨氣：難道他沒掙錢的時候，都是喝涼水生活的。為啥，有了他的幫襯，日子還過不下去了。自己生病的錢早還上了。還借錢是為啥呢？自己也很少在家，确實不知。也不敢問。

父親累了，走了那麼遠的路，身體很累；自己掙的辛苦錢都上交了，爺爺還說不夠花，心累了。

父親爬上炕梢，炕冰冰涼涼，沒有一點溫度，正如他現在的心情一樣。沒有了盼頭。原以為，這學期也能和其他老師一樣吃食堂，看來無指望了。整個學校上百位教師，隻有他每頓定量啃着一個玉米餅子，嚼幾口鹹菜條，胃抗議了，就用白水補空缺。誰能心疼他一下下。

父親側過臉，背對着爺爺，臉靠向被垛。他在掩飾，因為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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