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鳳陽城北八裡的官道邊上的陳家村來了一百多衣甲鮮明的騎兵,農村人沒有見過什麼世面,看到這一隊人沖進村莊全都吓得躲在屋中不敢出來。好在這幫人倒并不兇惡,隻是撞開了村中李财主家的院門,向李财主收了一筆赈災捐,征用了李财主家前兩進的院子就再無其他的不良行為。這樣的騷擾力度不要說和崇祯十一年的流寇、官軍相比,就是平素官差下鄉那也都是一陣雞飛狗跳,倒是這些人有條不紊的布置院落,當天就安頓下來。一百多人擠在兩個院子裡,可想而知有多麼簡陋,不過看這些騎兵倒是毫無怨言,一直是曲不離口,看着就讓人覺得歡喜。第二天他們就設卡攔截了官道,開始向過往商隊受赈災捐,這一下大家對這些人的身份真的是搞不懂了。
實際上不止他們搞不懂,連鳳陽知縣也搞不懂。自己眼皮底下出了這事他當然是很快就知道了,可是來人的身份他實在是吃不準,瞧這樣子似乎是哪個軍頭派人攔路設卡收取厘金,可是如何敢到鳳陽總督的眼皮底下來做這事?難道是哪位王爺做下了這樣的荒唐事?
既然吃不準就派個書辦去問一問,鳳陽城有知府、有總督,隻要自己問清楚了上報也就是了。書辦也被這些人的做派和言辭弄得雲裡霧裡,後來專門有人出來向他詳細解說了兄弟會的章程和兄弟主義,師爺好一會才終于明白自己遭遇了一群賊人。慌慌張張的逃回縣城,無奈兄弟思想實在有太多的新内容,這個書辦驚吓之下始終說不明白,縣令卻不敢拿着這些二手的混亂資料向上報,鳳陽巡撫朱大典為人精細,必然會仔細查問,若是自己也這樣前言不搭後語那可沒有好果子吃。
第二天縣令委托師爺再次前去打探,也虧得這位師爺頗有豪俠之氣才肯接下這個再探賊營的任務。賊人們見到又有人來學習兄弟思想很是熱情,還是昨天那人出來對師爺仔細分說,師爺不懂就問還不時在本子上記筆記,花了大半天功夫還在賊營吃了一頓午飯才回轉縣城。
知縣在充分了解了兄弟思想之後不禁怅然若失,“這真的是一群賊人?”
“反正他們說自己要救世,他們收的錢也都是用來赈濟、安置河南來的災民。”
“聽他們胡吹大氣,這一百多人救個什麼世?”
“聽他們說在山東可是有千軍萬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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