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滄郡,清水縣。
縣衙内院。
“韓淵,你到底是幹什麼吃的?”
“給了你三天時間,連一個小毛賊都抓不到?”
“我再給你一天時間,要是再抓不到,你不用來縣衙了。”
臉上長着許多麻子的王成,身穿着淡藍雲紋捕快服,對着自己面前的青年呵斥道。
現在正值換班時辰,内院來來往往都是人,王成這麼做,顯然是一點情面都不給。
路過的衙役皆是流露出憐憫神情,卻沒有一人說話,皆是匆匆而過。
那青年穿着青藍衙役服,眼睛都是血絲,顯然是熬了一夜,面對王成的刁難,臉上露出無奈之色,隻能歎氣道:“屬下明白。”
“要不是看在你死去哥哥的面子上。”
“我早就把你開了。”
王成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韓淵望着王成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一天時間”
“這家夥,根本就是想玩死我。”
韓淵眼神陰冷。
可熬了一宿,心神疲倦,他實在熬不下去,準備回家休息一下。
剛走出縣衙。
一條幹枯手臂驟然将他拉進一旁的小巷。
“老汪有什麼事嗎?”
韓淵疑惑問道。
拉他之人,是個五十多歲,頭發花白的瘦小老頭。
這老頭名叫汪長白,在縣衙看了十幾年庫房。
汪長白小心地看了前後左右,确認沒人之後,小聲道:“小韓,你小心點。”
“我昨天在庫房守夜的時候,偶然偷聽到王成和人說話。”
“原來他近些日子不斷刁難你,就是想把你踢出縣衙,将他的小舅子塞進來。”
韓淵恍然大悟,說道:“難怪”
在這等亂世,世道崩塌,人命如草芥,不知道多少人餓死。
在縣衙當衙役雖說危險了一些,可就因為能夠吃一口公糧,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擠進來。
就算是韓淵,也是依靠他哥的關系才混進來。
而且衙役的數量在縣衙也是一個蘿蔔一個坑,王成也沒有本事破壞規定,隻能想辦法踢走一個人,才能塞人進來。
而沒了靠山的韓淵,無疑是最好人選。
“你哥一死,縣衙沒有人會為你出頭的。”
“趕緊找點人脈疏通一下。”
汪長白意味深長地拍了拍韓淵肩膀,轉身離去。
“我這衙役身份還是要想辦法保住才行。”
韓淵走在回家的路上,望着街邊場景,神色動容。
大量流浪漢、乞丐在街上乞讨。
偶爾還能看見一具僵硬發臭的屍體。
大量幫派人員混迹在街頭,制造着各種混亂。
争搶地盤,約架,甚至火拼。
混亂、野蠻、黑暗
沒有這身衣服,他極有可能也會陷入這種動蕩生活之中。
“怎麼會來到這種亂世”
韓淵心中無奈。
他前世遭遇車禍橫死街頭,靈魂意外穿越而來,附在清水縣衙的一個小衙役身上。
這原身的父母早亡,跟着大哥韓九道相依為命。
後來韓九道練了一身好武藝,成為縣衙的捕快,也順便帶着韓淵當了個衙役。
直到半個月前,韓九道追蹤一江湖大盜,在荒郊野外失蹤。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而沒有韓九道這一棵遮風擋雨的巨樹,韓淵的好日子自然是到頭了。
韓九道失蹤後,他就被安排去了王成那一班,遭受各種惡意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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