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我們的警員打電話給他,幾次都是他父親接的,他本人沒有接聽過。”
“而且他父親脾氣挺暴躁的,一言不合就說我們打擾他兒子學習了,直接挂電話,感覺很難溝通啊……”
說到這裡,劉警官有些尴尬地抓了抓頭。
面對溫瑕平靜的表情,他沒有由來地感覺心虛。
怎麼說着說着,好像是自己這邊太大意了?
然而溫瑕隻是說:“繼續。”
劉警官唯恐她給自己打上“失職”标簽,急忙又找補了兩句。
“其實在辦案之中,這種不配合的群衆也是很常見的。”
“考慮到高中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嫌疑也比較低,我們也就沒有急着調查。如果你覺得有必要,我們可以現在上門去找他!”
溫瑕看到他誠惶誠恐的樣子,難得感覺有些搞笑。
看得出來,這位劉隊長在自己面前,已經從最初的公事公辦,帶一絲審視,完全變成了心服口服的樣子。
自己都還沒下結論,隻是簡單一提,他就準備帶隊伍去抓捕那倒黴的男同學了。
“其實不用這麼麻煩。”
溫瑕指了指路邊的警車,懶洋洋地說:“我們這麼多人,上門去審問普通民衆,影響是不太好。”
“還是先到東風學校,再讓老師把趙同學叫過來比較合理。”
劉隊長長出一口氣,露出了放松的微笑。
他遣散了其他幾位便衣,自己帶着溫瑕開車到了東風職校。
根據學校方面的介紹。
趙銳龍和時蓮是同年級,不同一個班。
他們共同的老師是年級主任吳迪,主要教授思想政治,隻有他對兩個人的情況都比較了解。
聽說有警方過來了,吳老師連忙從辦公室迎了出來,把兩人帶到自己的辦公室裡。
他滿臉擔心,一邊倒茶一邊問。
“時同學的那個案子鬧得沸沸揚揚的,現在有進展了嗎?”
“最近這段時間,學生都在私下傳播各種謠言,弄得學校也很被動。”
“我們這兒就是個普通職校,本來學習氛圍就差,這案子又是鬧鬼又是醫鬧的,大家聽了就更沒法安心學習了。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溫瑕簡單說明了來意。
“我們是來調查趙同學和時同學的關系的。”
“醫院方面透露,時同學自盡時懷孕超過兩個月,現在屍體還不見了。那個趙銳龍去看過她好幾次,對她感情很深,所以有很大的盜屍嫌疑。”
“您是他的老師和班主任,所以我們希望由您出面,把趙家的父子都叫到學校來,我們開誠布公地聊一聊。”
“什麼?竟然有這種事?”
吳老師先是一臉震驚,進而嚴肅起來。
他立刻給趙家打了電話。
一番疾言厲色将對方叫了過來。
半小時後。
趙銳龍和趙父都出現在了辦公室門口。
一個臉色青白,垂頭喪氣。
另一個表情憤憤,恨鐵不成鋼地扭着兒子的胳膊,好像在押送犯人。
“混球,就知道給我們老趙家丢人!”
“警察都找到學校裡來了,還不快點說,你和那小姑娘怎麼了?是不是你去醫院逼死的人家?”
“我以前叫你别亂搞,别亂搞,你都當做耳旁風吧。個不肖子孫,搞出人命,你自己去坐牢坐到死算了!”
趙銳龍都快被罵哭了,抽抽噎噎,渾身發抖。
“我不是……我沒……”
一進門,他就感覺到了凝重的氣氛。
這屋裡一男一女都是沒見過的樣貌,自帶一層煞氣。
加上一向嚴格的吳老師。
三個人的視線,都幾乎凝成了實體,似乎狠狠把他千刀萬剮。
趙銳龍雖是個學渣混子,但還從來沒接觸過多少大人物。
看到這幅架勢,再想到死去的小女友,他心裡就是數九寒冬喝了涼水——真的很怕!
看到趙銳龍這幅不成器的樣子,吳老師也有些發火了。
他“啪”地丢出一張椅子,強行将趙銳龍按在了上面。
辦公室的畫面,頓時變得像是三堂會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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