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凄然一歎,五髒漸漸麻痹,趁現在的自己還沒變得像梅向秋那樣僵硬,把該做的事情都做了。
他一口氣點上胸前的三個穴位,全身的真氣在一刹那如同江河決堤,一洩如注。
取出解藥的徐離懷見此情形,不由得大是惱怒,“老秃驢你……”
了然暢懷大笑,“小僧甯可自廢武功,也決不便宜了你這惡賊!”
徐離懷眉頭一皺,目光中滿是陰毒之色,“你們深夜去盜我的‘梨花雪’,到頭來反罵我是賊?”
“你豺狼成性,練就邪功,奪人武功,不問自取便是盜!犯上作亂,挾天子以令諸侯,罵你是賊都便宜了你!”
了然待要再罵,怎奈胸口和喉頭已經麻木,想要說話也難了。
陸維懷等三人同時發招擊出,“惡賊拿解藥來!”
徐離懷運勁與掌,袍袖一拂,威猛淩厲的勁風撲向三人,他們三人連徐離懷三尺之内都未能靠近,便被袖風所震傷。
“看在你們如此可憐的份上,不妨再告訴你們一個解毒的法子,‘鬼見愁’常松是第一個嘗到‘落雁沙’的滋味。
不過他願意為我明月堂效勞終生,才得以解除‘落雁沙’之毒,西山四傑是聰明人,應該明白要怎麼做。”
徐離懷得意自傲的神色,直令三人怒氣沖天,陸維懷斷喝道:“呸!你當我們西山四傑是常松那等毫無骨氣,搖尾乞憐之輩嗎?我們兄弟的命就在這,有本事就來拿!”
烏風月、雁如雲從地上彈跳而起,與陸維懷齊聲大喝,再次朝他攻去。
“無藥可救。”徐離懷雙臂連擊三拳,三聲呼呼風響,三個人同時口吐鮮血。
這邊惡鬥之時,顔溪月早已和夏書恩彙合,此時的夏書恩有了慕容懷英七十年的功力,輕功也更上一層樓,雙足一點,踏在樹頂的枝葉上恍然無聲,飄行自如,宛若禦風。
二人已在水田的數裡之外了,卻仍是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山林那頭浩蕩傳入耳中。
“故人在此,何不現身?四聲過後,四傑變四鬼。”
這句話重複了三遍,震的山谷鳴響,響徹四野。
夏書恩心頭大驚,立時停下腳步,隐身在樹叢間,屏息凝神,聽見水田的方向果然有人慘呼大号,聲音慘厲至極。
“是西山四傑,我和他們交情并不算深,他們……”
顔溪月急忙按住他,“徐離懷就是故意引你出去,他們四人也不全是為了你。”
“可我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受苦?”
“這個時候千萬别意氣用事,了然大師一定是出事了,你忘了叔父臨終前對你說過的話嗎?你忘了天辰還在邊關苦守,還有皇上……
你現在去救他們當然可以,隻是你再出任何意外,怎麼對得起叔父,還有那些被徐離懷害死的人?”
“一……二……三……四……”
徐離懷陰慘的笑聲震蕩山野,他每數一聲,就傳來一個人更為凄厲的嚎叫。
蔓長的慘呼之聲動人心魄,夏書恩隻恨自己沒能悟出破解之法,眼睜睜的看着身邊人一個接一個的離開,堅厚的樹皮被他的五指抓破,一番天人交戰後,不甘的歎了口氣。
“西山四雄,我夏書恩今日欠下你們四條命,來日必為你們報仇雪恥!”
林木蒼蒼的山野深處,可以隐匿行蹤,也可以傾聽世人無盡的愁緒和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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