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的聲音給人一種清淡的、不經意的撫慰,讓何楚卿那徹夜抓心撓肝似的急躁平緩下來,他整夜所求的無非就是這時——和顧還亭心平氣和地單獨說幾句話。
即使談的是他跟自己也不願意提起來的那點過往。
何楚卿背着手,靠在電梯旁,無意識地撫着折扇柄起伏的紋理,道:“...我雖然當年不告而别,也一直在等待着和你相遇的這一天。”
顧還亭看着他,道:“煽情沒用,答話。”
何楚卿無奈地笑了笑:“那時候我收到兩方勢力的逼迫。一面是虹海方家,一面是嶽先生的門徒。同時我還...稀裡糊塗被懷疑成流黨。我離開你家的時候,以為自己死定了,當時什麼都沒敢想。後來才知道,嶽先生是有意搭救我離開瑪港,而非要我的命。”
顧還亭深吸了一口氣,陣陣後怕讓他脊背發涼。他并非不知道當時情況危急,他總以為何楚卿心中有分寸,其實他恰是那種臨時起意的亡命徒。
心下一橫,什麼事都做的出。
而他竟然...把人放走了。
但他無從知曉,也不敢想——何楚卿那顆心早被在瑪港熏陶成了銅牆鐵壁,難得一橫,尤其是在逃離雪山之後,他更不甘心一死。但比起有愧面對顧還亭,他倒甯可去死上一死。
悔無可悔快要把司令淹沒了,酒精作祟,他快維持不住自若的表象:“當時,我有意給了你選擇的餘地,你怪不怪我?”
何楚卿一愣,又笑了一下:“如果我這條命,是你替我撿回來的,那我恐怕要一輩子不敢面對你。”
他笑什麼?
顧還亭蹙了眉。此次見面,何楚卿的變化顯然超乎他的意料了。司令有種眼睜睜看着雪化的無力感,道:“怎麼嶽為峮的搭救可以,我不可以?”
何楚卿這才發覺,司令有點要生氣的征兆。
他們今晚才見面,身份的不同本就是一個隐患,怎麼可以這就開始别扭?
何楚卿呼吸急促起來:“你和别人怎麼能相提并論?”
顧還亭那點隐匿的肖想又因這一句話暗自作祟。
接着,何楚卿拽過他的手掌,貼在胸口,言之鑿鑿地道:“元廊,我這一身筋骨,都是出自你手。五年前,我說過無時無刻不以你為先,到現在這話我還敢說。哪怕日後,有什麼你為人倫道義做不得的事,悉數交由我來做。我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唯獨一片忠心披肝瀝膽、天地可鑒。事到如今,你還敢用我嗎?”
顧司令活到今日,甘願為他上刀山下火海的人不少見。
郁瞰之、陶涸、季長風等等,時至今日仍是司令的左膀右臂。他們哪一個,沒為司令表過赤膽衷腸?
唯獨何楚卿一番話,足以叫他...羞愧難當。
毋庸置疑,哪怕此刻顧還亭親自說出他暗藏已久的心思,何楚卿都會甘之如饴地委身。這才更顯出他的卑瑣。
此時,電梯“叮咚”一聲輕響,打破了顧還亭一個人的僵局。
他不敢看何楚卿那雙明眉皓目,順勢握住他的手,和緩地把人拉進電梯裡,再恰到好處的松開。
他裝作這觸碰和任何一次觸碰沒差似的自如,按了電梯鍵,才躲避開了何楚卿的眼神,說:“這話張嘴就來,你說的倒是自在。”
何楚卿笑眯眯地湊過去,以為司令又是害羞,揶揄道:“你明白我意思就好,不用這麼認真。”
他在瑪港時候,個頭就已經和司令差不多,細比之下才能分辨出矮上兩根手指的寬度。
輕而易舉就湊到了司令耳邊去。
此人餐桌上看着正經,私下裡沖着司令就是一番嬉皮笑臉。司令一垂眸,就看見他架在肩頭花枝招展的蹄子上帶了一串喧賓奪主的零碎,忍不住說:“準備什麼時候卷鋪蓋跑路?”
何楚卿早聽慣了司令這張嘴,正要不計前嫌地一一給他細數什麼粉紅鑽、藍寶石的。
卻聽樓下隐約傳來一點人聲躁動,接着便是一聲不容忽視的槍聲。
兩人具是一愣,電梯此刻才到三樓。
何楚卿很快反應過來:“沒事,這在虹海是常有的,不用擔心。”
顧還亭掃他一眼:“常有的?”
“抓流黨啊。”何楚卿擺弄着爪子,滿不在乎地道:“大街小巷,随時随地。——你看這顆藍寶石,好像沒什麼稀奇的,但在燈光之下,能看見一個圖案...”
顧還亭毫不留情的打掉他的手,一闆一眼地繼續道:“再詳細說說流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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