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藍靜谧的夜幕被一聲哨音劃破,睡夢中的小夥子們可能因為白天走山路過于疲勞,他們極不情願的睜開惺忪的眼睛,半天才反應過來,那是駐地的集合哨聲。
武壯懶散的拿起衣服,兩眼眯成小縫,看到身邊的人都在快速的把被褥、裝具往背囊裡塞,幾個動作快的已經背起背囊往門外跑了。緊接着,他就聽到屋外傳來隊長何劍嚴厲的聲音:“快點!快點!别磨磨蹭蹭的!”
武壯忽然想起昨天隊長強調的要求:每天早上緊急集合!他頓時慌張起來,随手披上衣服,顧不上系紐扣,拉起背囊把被褥胡亂的揉成一團就往裡塞,沒有經過折疊的物資把背囊撐得鼓鼓囊囊,以至于好多東西放不進去。
這時,吳峥已經收拾停當正準備出去,看到武壯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放下肩上的背囊,一把搶過對方手裡的東西說:“你先穿好衣服,我幫你整理背囊!”
看到有人幫忙,武壯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幸運,顧不上答謝,趕忙把衣扣系上,外腰帶紮緊,整理下衣領,使自己舒服了許多。兩人很快整理妥當,匆匆忙忙往外跑。
他們剛找到自己的位置就聽見隊長何劍喊道:“時間到!我們今天的集合速度明顯太慢!下不為例,否則每天将再提前半小時起床!”
然後,看到對方氣勢洶洶的走進隊伍,開始對每個人的攜帶物品進行逐一檢查。
當隊伍散開成檢查隊形時,吳峥感覺右肩上空蕩蕩的,伸手一摸,槍竟然不見了!他的腦袋翁的一聲變成了空白,額頭瞬間滲出了一層冷汗。
他克制着緊張努力回想,恍然間意識到可能是剛剛幫助武壯整理背囊的時候把槍而落在了屋裡。
正當他心急如焚的時候,身後一個硬邦邦的東西觸碰到了自己的手,他側目一看——正是自己的那把槍,再順着送槍的手臂看去,他發現巴圖正在沖自己微笑。
吳峥懸着的心終于着地了。
五班就像是88隊的一個縮影,年輕的他們經過幾個月的磨合,已經完全融入到了一起。每個人身上釋放出的積極因子往往可以彌補他們經驗上的不足。
行軍的路上,吳峥主動靠到了巴圖身邊,“你是怎麼拿到我的槍的?幸好沒讓隊長發現,不然今天就糗大了!”
巴圖笑了笑,“我看你半天不出來,于是就回去看你出了什麼情況。我走進屋眼睛一掃,就發現了你落在地上的槍。所以說,還是你小子運氣好!”
吳峥得意的自誇道:“關鍵還是人品好!”
巴圖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他指着遠處的山包問:“吳峥,你看那些人在做什麼?草原上一入冬就什麼活兒都不幹了,他們好像是在種莊稼!”
吳峥順着巴圖手指的方向望去,的确有幾個老農在山包上彎腰播種。
吳峥家住平原,當然不了解北方丘陵地帶的農耕規律。他搖搖頭說:“我也沒見過,山上這麼冷,什麼東西能長成呢?”
實際上,這裡的土地雖然是部隊的外訓基地,但是,一年之中隻有三四個月有部隊駐訓,因此,土地大部分時間都處于閑置狀态。
周邊的老農覺得這土地不種點莊稼實在可惜,于是,他們經常會和部隊留守的同志軟磨硬泡,占取一些開荒耕種。
隊伍繼續在起伏的山間行走,不少人身上的汗水很快浸透了衣服,冷冷的寒風像荊棘一般鑽進衣縫抽打着身體。
孫波夾緊衣服向吳峥問:“我說大連長!咱們離目的地還有多遠?兄弟們都快凍成冰棍了!”
“教員說在裝甲訓練場東側,今天練步坦協同進攻,往前走吧!”吳峥哆嗦的回答道。
孫波身體又冷又乏,不免有些急躁,“你這不跟沒說一樣嗎?下回一定要建議教員讓我們少跑路,多學習,這樣才能有效果!”
吳峥剛想反駁他的牢騷,走在前面的巴圖忽然停下腳步,他把手靠在耳邊說:“聽!山後邊有坦克的聲音,肯定是裝甲訓練場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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