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會散去之後,裡克和丕鄭并肩邁出大殿。
兩人一路走着,交談聲不斷傳來,這時隻聽丕鄭說道:“恭喜相國,君上對您真是厚愛有加啊!”“同喜同喜,大将軍過獎啦!”裡克笑着回應道。
“相國,對于君上列出的封賞名單,不知您是否滿意呢?”丕鄭試探性地問道。
“有什麼想法,你盡管直說便是,何須如此閃爍其詞呢,老朋友?”裡克直截了當地表達了對丕鄭說話方式的不滿。
丕鄭聽後,趕忙賠笑解釋道:“相國千萬别生氣,是我太莽撞了,還請您多多包涵!”話畢,他稍稍停頓了一下,眼神迅速掃了一眼裡克的臉色,緊接着說道:“相國,您有沒有注意到我們二人的職位下面都設置了一個副職,而這些副職竟然都是夷吾的心腹之人。這種安排究竟隐藏着怎樣的意圖,難道您一點也看不出來嗎?”
裡克聽了丕鄭的話,仔細想了想還真是這麼回事,便說道:“丕鄭啊,既然你已經看出了其中的問題所在,不妨說出來聽聽。”
丕鄭拉着裡克快走幾步,走到一個僻靜之地才停下腳步,壓低聲音說道:“夷吾如此布局,明顯是信不過咱倆啊!他四處安插親信,無非是想從我們手裡奪權罷了。如今他勢力尚弱,暫且按兵不動而已。待到他日羽翼豐滿之時,恐怕就是咱倆大禍臨頭之日!此外,你難道沒有注意到嗎?他封賞群臣過後,居然對秦國将軍公孫支毫無表示!要知道,他請求秦國出兵相助的條件可是包括河西五城啊,可方才卻對此隻字不提!你說說看,他究竟打的什麼算盤?”
裡克沉思片刻,緩緩說道:“莫非夷吾連秦國都要背棄?這豈不是自尋死路?”
“正是如此,一旦失去秦國的撐腰,他還不得乖乖聽從你我的擺布?”丕鄭面露得色地說道。
“言之有理,那咱們就靜觀其變,坐看這場好戲如何上演吧!”裡克也不禁笑出聲來。
當晚,秦将公孫支便派人向晉惠公讨要土地(河西五城),來人轉達公孫支的原話道:“秦穆公捎來消息有軍務大事需要處理,請公孫将軍迅速完成土地交割後即可返秦。”
晉惠公聽完來人的話,心中有些舍不得那五座城池,但又不好直接拒絕,于是猶豫着沒有答話。
一旁的呂省見狀,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怒氣,他瞪着眼睛,大聲說道:“你們秦國是不是有些太心急了?我們君上剛剛繼位,國内尚有諸多事務亟待處理,哪有閑心去理會你們這些瑣碎之事?更何況我晉國的先祖們曆經千辛萬苦,暴霜露、斬荊棘,才開辟出這一方天地,如今你們卻想輕易地奪走河西五城,這豈不是讓我們陷入困境嗎?”
使者聽了呂省的話,臉色微微一變,但他還是保持着禮貌,深施一禮道:“呂大夫所言不無道理,但此次前來并非我等有意為難貴國。隻是我秦國确實有重要軍情,急需公孫将軍回國協助處理。至于土地之事,也是之前兩國商議好的,希望貴國能夠遵守諾言。”
晉惠公此時依然沉默不語,似乎在思考着什麼。呂省見此情形,更是氣得火冒三丈,他繼續說道:“哼!你們秦國真是得寸進尺!當初若不是我們先君獻公相助,你們穆公怎能順利執掌秦國的?現在倒好,反過來觊觎我們的土地,簡直是忘恩負義!”
使者聽了呂省的指責,心中也有些不悅,但他仍強忍着情緒,說道:“呂大夫,此言差矣。天下之地,能者居之。如今秦國實力強盛,自然有資格争取更多的資源。而且這次土地交接,對雙方都有利無害,何樂而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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